第22章 黛西(1 / 2)

当教堂那古老的铜钟震颤着,突兀地敲出第十五响时,黛西悄然伸出手,指尖触碰到门把手上那斑驳的锈迹。

黛西,是个盲人。

金属碎屑如同风干的血块,死死黏在她的指尖。这可是父亲上个月才换上的新锁 —— 那时,锁上还氤氲着母亲烘烤面包的麦香,如今却只剩铁锈冰冷的气息。

“乖女儿,把门~打开。” 父亲的声音,从门缝中丝丝缕缕地渗进来,混合着蒸汽管道特有的嘶鸣声。

往昔那温和的嗓音,此刻却宛如恶鬼的厉声吼叫。

黛西慌乱地后退,不小心撞翻了藤编针线筐,钢针滚落地板的声响,恰似某种节肢动物爬行时发出的动静。

阁楼的窗户在她身后发出阵阵痛苦的呻吟,潮湿的风裹挟着贫民窟独有的腐锈味,汹涌地灌了进来。

黛西摸索着那褪色的麻布窗帘,指腹瞬间触碰到某种黏稠的分泌物。

刹那间,整面墙的蒸汽管道剧烈震动起来,隔壁修理厂又在排放废弃冷却液 —— 可这次,震动中竟夹杂着类似咀嚼软骨的脆响。

平日里再熟悉不过的房间,此刻仿佛置身于未知的魔域之中。

黛西虽双目失明,却能感知到旁人无法察觉之物,比如,灵魂的温度。

当然,这只是她对自身奇特感受的一种定义,从未向任何人透露,包括她的父母。

她猛地想起三天前的晚餐,母亲切黑面包时不慎划破食指,刹那间,母亲灵魂的温度骤降。那时的黛西,只当是母亲流了些血的缘故。

但回想起来,父母近来的行为愈发诡异,似乎远不止如此简单。

“黛西,妈妈烤了你最爱吃的枫糖馅饼。” 门板上传来指甲抓挠的声响,恰似生锈齿轮强行咬合时发出的刺耳摩擦声。

总之,这绝不是正常人能发出的声音。

黛西眼睛看不见,听觉却异常敏锐。

声音确实是母亲的,可所有迹象都在警示黛西,门外的 “母亲”,绝非真正的母亲。

慌乱间,女孩的盲杖撞到了铸铁暖气片,“当啷” 一声,惊醒了她的记忆:上周三暴雨夜,浑身湿透的父亲归来,那一刻,父亲灵魂的温度似有大幅波动。

此前,黛西全然当作是父亲着凉所致,可如今细想,家中所有怪异之事,似乎都是从那时起悄然发生的。

门口时不时出现的动物尸体、莫名多出来的瓶瓶罐罐,还有父母房间里散发出的诡异气味。

还有今早,父亲不知为何,竟把自己锁在了房间里。

所以,并非黛西不愿开门,而是她根本开不了,因为锁在门外。

可门外的 “父亲”,却声声催促她开门......

这一切,愈发诡异得让人毛骨悚然。

黛西有些笨拙地搬起房间里的椅子,抵住房门。

灵魂的温度,顺着橡木门板源源不断地流淌进来,黛西掌心紧贴着潮湿的门框。

七天前,父母的灵魂还散发着蜂蜜般温暖的色泽,此刻,却如同浸在液态氮里的铜币,冰冷刺骨。

更可怖的是,那两道温度正逐渐趋同,好似有人将两杯温度各异的茶水,缓缓倒进同一个铁桶。

顶楼突然传来钢梁弯折的痛苦呻吟,黛西清晰地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八岁时,她曾失足跌进锅炉房排水沟,那时感受到的死亡寒意,与此刻相比,不及万分之一。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母亲缝在裙摆的铃铛绣片,冰凉的金属圆片上,竟陡然渗出某种腥甜的黏液。

这里,绝不能久留!

不知为何,黛西心底骤然涌起这般强烈的念头。

当夕阳的光线如恶魔的舌头舔上窗棂,黛西先是把盲杖牢牢绑在身后,随后摸到了窗台外沿那摇摇欲坠的逃生梯。

这生锈的铁架,说是逃生梯,实则不过是此前父亲修缮房屋外墙时留下的脚手架。

可对于一个盲人而言,攀爬这般设施,实在太过危险。

果不其然,没爬几步,黛西便一脚踩空,失足摔了下去。

坠落瞬间,裙摆卷起的气流掀翻了遮眼布。

黛西从未见过的世界,此刻正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剧变:街道两侧的煤气灯流淌着荧绿色的诡异光晕,排水沟里漂浮着半截融化的骨头,每个窗口都探出苍白的、关节处闪烁着幽蓝色光泽的手臂。

但最令人胆寒的,是那此起彼伏的呼唤声 —— 卖报童、洗衣妇、巡夜警长,所有人的声带,都震动着完全相同的频率。

所幸只是二楼,黛西摔下后,虽感觉身体多处剧痛,却还未到完全无法行动的地步。

必须得去那个地方......

瘸腿流浪汉的狗蹭过她的小腿,可从那皮毛下传来的,却是寒彻入骨的温度。

黛西四处摸索,万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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