债。”
“那老人家已经六十多岁了,还有两个孩子,一个八岁,一个才五岁。陈德华竟然要把他们卖到人市上去,简直是丧尽天良啊!”
沈隽意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了。
他猛地站起身,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你既然知道这些,为何不管?”
王文渊“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痛哭流涕:“大人,不是下官不想管,实在是力不从心啊!下官几次想要查办陈德华,都被上面的人压了下来。”
“每次下官刚有动作,就会收到威胁信,说若敢动陈德华,就让下官死无葬身之地。”
“前年,下官曾经派人去陈府搜查,结果那些衙役都被打得半死,其中一个还被打成了残废。”
“去年,下官又想联合几个乡绅一起对付陈德华,结果那些乡绅都被威胁了,没人敢帮忙。”
“下官也是有妻儿老小的人,不敢拿全家人的性命开玩笑啊!”王文渊哭得鼻涕眼泪一把,“大人,您是京都来的大官,一定要为民做主,收拾这个恶霸啊!”
沈隽意看着跪在地上的王文渊,心中五味杂陈。
这个县令虽然胆小怕事,但本性并不坏,只是在强权面前选择了妥协。
换位思考,如果他只是个普通的七品县令,面对这样的恶霸,恐怕也会选择明哲保身。
“起来吧。”沈隽意挥了挥手,“这件事我会处理的。但你记住,身为朝廷命官,就该有为民做主的担当。”
“是是是!大人教训的是!”王文渊连忙爬起来,“只要大人能收拾陈德华,下官愿意全力配合!”
“除了刚才说的这些,陈德华还有什么恶行?”沈隽意继续问道。
王文渊想了想,说道:“他还放高利贷,专门欺负那些急需用钱的穷人。借一两银子,要还十两,借十两,要还一百两。”
“这些年来,被他逼得家破人亡的人不计其数。有些还不起钱的,就被他抓去当奴隶,男的做苦力,女的做丫鬟。”
“他还私设公堂,抓了人就往死里打,逼他们承认莫须有的罪名。有些人被打死了,他就说是畏罪自杀,然后草草埋了。”
“最可恨的是,他还和土匪勾结,经常派人去抢劫过路的商人。抢到的钱财一部分上交给土匪,一部分留给自己。”
“这些年来,死在他手里的人至少有上百个。整个县里的百姓都恨他恨得咬牙切齿,但又不敢反抗。”
沈隽意听完,心中的怒火已经烧到了极点。
这个陈德华,简直就是个人面兽心的恶魔!
“王县令,你先准备一下,把陈德华的罪行详细整理出来,等着我的消息。”沈隽意冷冷地说道。
“大人,您真的要对付陈德华?”王文渊眼中闪过一丝希冀,同时又有些担心,“他可是有京都靠山的,您……”
“区区一个户部郎中,还翻不了天。”沈隽意冷笑一声,“你只管按我说的做,其他的不用担心。”
说完,沈隽意转身离开了县衙。
王文渊望着他的背影,心中既激动又忐忑,嘴里不停地嘟囔:“这位大人到底是什么来头?连户部郎中都不放在眼里……”
沈隽意回到客栈,楚元化已在大堂等候,见他进门,立刻迎上前:“沈大人,情况如何?”
“和我预想的不差。”沈隽意在桌边坐下,端起桌上温着的茶杯轻抿一口,茶香冲淡了几分眉宇间的凝重,“陈德华确实恶行累累,且在京都有靠山。据说是户部郎中陈宏达。”
“户部郎中?”楚元化眉头微蹙,在他对面落座,指尖轻叩桌面,“官职虽不算高,在地方上却足以搅动风云。”
“尤其在财政上,地方税收、粮款拨款,多少都要经他们手过目,地方官往往要让三分。”
他顿了顿,继续道:“若这陈德华真与陈宏达攀得上关系,他在县里横行霸道便有了依仗。”
“地方官要政绩、要拨款,自然不愿得罪这种有京中门路的人,多半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无妨。”沈隽意放下茶杯,杯底轻磕桌面,发出一声清响,眼中闪过一丝冷冽,“区区一个郎中,还护不住陈德华这满身罪孽的混账。”
“我已让县令整理他的罪证,接下来,就看陈德华自己的反应了。”
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册子。
那是方才在县衙记录的陈德华罪行,翻开首页,密密麻麻的字迹爬满纸面。
强抢民女二十余人,逼死无辜百姓上百,私设公堂草菅人命,勾结土匪劫掠商旅,高利盘剥致数十家破人亡……
“单看这些罪行,足够他抄家灭族十次。”沈隽意合上册子,指尖在封面上轻轻敲击,“就算有户部郎中撑腰,也护不住他这条沾满鲜血的命。”
楚元化点头附和:“属下在军中时,也见过不少这类事。地方豪强仗着京中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