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动手脚,却又能将痕迹掩盖得严严实实,不被轻易识破。
然而,沈隽意是个心思缜密,任何细微的异常都难以逃过他的眼睛。
且他对工程质量的重视程度,已到了近乎严苛的地步,每日都亲自扎根在工地上,一寸一寸地仔细检查工程的每一处细节,每一道工序,绝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影响工程质量的隐患。
这天上午,沈隽意如往常一样,在工地上巡查,当他走到新打的木桩区域时,目光瞬间被一根木桩吸引,他的脚步陡然停下,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
“张铁牛,你快过来,仔细瞧瞧这根桩,是否瞧着不太对劲。”沈隽意抬手,对着不远处正在忙碌的张铁牛大声喊道。
张铁牛听到呼喊,赶忙放下手中的工具,快步跑了过来。
他俯下身,凑近那根木桩,仔仔细细地查看起来,片刻后,眉头微微皱起,神色凝重地说道:“大人,您这感觉可真准,这根桩确实有些蹊跷,好像有点松动,不似正常打牢的桩那般稳固。”
沈隽意闻言,眉头微拧,他伸出手,用力握住那根木桩,猛地摇晃了几下。
果然,手中传来明显的晃动之感,那木桩就像是插在松软沙土里的细棍,摇摇欲坠。
“这断然不对,”沈隽意的声音中透着几分冷峻,“按照咱们既定的标准,这桩在打下之后,理应坚如磐石,稳得如同泰山一般,绝不该出现这般松动的情况。”
两人的心头都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们接着又查验了相邻的几根桩,这一查,脸色愈发难看,竟发现这几根桩都存在类似的问题,无一幸免。
“张铁牛,你可知道,这几根桩是何人负责打的?”沈隽意的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张铁牛,语气严肃。
“回大人,这……这好像是刘癞子他们那一组负责打的。”张铁牛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忐忑。
沈隽意听闻,脸色一沉,没有丝毫犹豫,当即下令传召刘癞子等人。
不多时,刘癞子带着几个同伴,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你们几个,都给我好好看看这几根桩,”沈隽意神色冷峻,手指着那些有问题的木桩,声音中透着丝丝寒意,“我且问你们,为何这几根桩,没有按照既定标准打牢?”
“你们可知道,这堤坝工程,关乎万千百姓的身家性命,任何一处细微的疏忽,都可能酿成大祸!”
刘癞子等人听到这话,脸上瞬间露出一副极为惊讶的表情。
刘癞子忍着心里的忐忑,满脸无辜地说道:“大人,这怎么可能啊?小的们当时打桩的时候,那可是使出了浑身解数,每一下都卯足了劲,绝对是按照标准来的呀,怎么会变成这样?”
“就是就是,大人,我们几个虽说身份卑微,可也知道这工程干系重大,哪敢有半点懈怠,绝无偷工减料的道理啊!”另一个流民也赶忙在一旁附和道,脸上堆满了委屈的神情。
沈隽意目光如电,紧紧盯着他们的眼睛。
他在心中明白,这些人表面上看似无辜,可这几根桩的问题太过蹊跷,绝非偶然,其中必定有猫腻,只是目前还缺少确凿的证据。
“重新打!”沈隽意强压着心中的怒火,一字一顿地命令道,“从现在起,往后你们每打一根桩,我都要亲自检查,若是再出现这般问题,休怪我不客气!”
刘癞子等人听到这话,心中“咯噔”一下,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张,但很快又强装镇定下来。
他们无奈地拿起工具,开始重新打桩,可此时,他们的心里却像揣了一只小兔子,七上八下,忐忑难安。
接下来的日子里,仿佛是被一只无形的黑手操控着,类似的问题如同雨后春笋,接二连三地频繁出现。
时而在石块堆砌的区域,发现石块砌得不牢,轻轻一推,便摇摇欲坠。
时而在木架搭建的地方,瞧见木架搭得歪歪斜斜,毫无稳固可言。
而且,每次出问题的区域,无一例外,都是刘癞子那一组负责的工作范围。
沈隽意心中有了计较,但每当他质问刘癞子等人时,这些人就像是提前商量好似的,每次都能寻得各种各样看似合理的借口推诿。
“大人呐,您也知道,最近这天气,那叫一个潮湿得厉害,这石头、木头啥的,都被湿气给侵了,说不定就是这湿气,影响了质量,实在不是小的们的过错啊。”刘癞子满脸苦相,装出一副无奈的样子说道。
“大人,依小的看,可能是这次采购的材料,质量上有些瑕疵。材料不行,就算小的们再有本事,也难打出稳固的桩,砌出结实的石墙啊。”
另一个流民也跟着附和道,试图将责任推到材料上。
“大人,小的们承认,可能确实是经验不足。以前虽说也做过些小工程,可像这般规模宏大、干系重大的堤坝工程,还是头一回参与,有些地方做得不够到位,还望大人海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