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乡民讨回公道的种种,事无巨细,娓娓道来。
“这徐小姐当真了得!”一位年长夫人赞叹,“一个弱女子,竟有这般胆识智谋,实在难得。”
“是啊,”另一位夫人附和,“换作我们,怕是连直面困境的勇气都没有,更别说后面的周旋了。这位徐小姐,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老夫人微微点头:“徐家老爷子生前也是个正直之人,想来女儿耳濡目染,品性自然差不了。如今她孤身带着幼女,日子怕是不易。”
姜映梨笑着宽慰:“祖母不必忧心。如今的徐琴今非昔比,她能独自打理徐家产业,与各方周旋应对自如,很受乡邻爱戴。依我看,她往后的路只会越走越顺。”
“那她可有再嫁的打算?”一位年轻夫人好奇追问。
姜映梨轻叹一声:“经历那些变故后,她对婚姻已心灰意冷,说宁可独自抚养女儿,也不愿再将命运托付他人。”
“也是,经历过那样的事,任谁都会心有余悸。”也有夫人低声感慨,“不过世事难料,说不定日后遇到良人,想法就变了。”
姜映梨但笑不语。
清晨,京都已喧闹如沸。
今日是殿试放榜之日,无数寒窗苦读的学子将在此迎来命运的转折点。
街道上人潮涌动,三三两两的读书人结伴而行,神色或紧张、或期待、或忐忑。
沈隽意与郁齐光、史霜客一早便离开客栈,朝着张榜处走去。
三人来自同一乡间,一同在云麓书院读书,又并肩踏上科举之路,如今终于走到了这最后一步。
“你们说这次能中吗?”史霜客搓着手,满脸紧张,“我昨晚做梦都梦见自己落榜了,吓出一身冷汗。”
沈隽意神色淡然,语气平静:“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你倒是看得开,”郁齐光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咱们都清楚,三人之中就属你的文章最好。若你都不中,我和霜客兄就更没指望了。”
沈隽意没有接话,继续迈步前行。
他生性冷淡、寡言少语,在乡人眼中颇为古怪,但郁齐光和史霜客知道,这位同窗心底藏着一腔热血,只是不擅表露罢了。
越靠近张榜处,人群愈发拥挤。
三人不慎被冲散,沈隽意独自在人潮中艰难穿行。
突然,一名青衣男子从旁推搡过来,手中的一碗糖水就径直泼在他身上。
“哎呀,对不住!”那人夸张地叫嚷,脸上却毫无歉意,反而眼神轻蔑,“这位书生,看来你今天得穿着脏衣服看榜了。”
沈隽意低头看了眼染污的长袍,又看向对方得意的神情,冷冷道:“无妨。”
他转身欲走,那人却不依不饶:“听说柳城来了个叫沈隽意的书生,文采斐然,被传是状元热门人选。你认识吗?”
沈隽意语气平淡:“不认识。”
“哈哈,不认识最好!那乡下佬也敢妄想状元,真是自不量力!”那人放声嘲笑,引得周围几人跟着哄笑。
沈隽意不予理会,继续向前。
他深知,来京赶考的学子中,不乏权贵子弟。
这些人骄纵跋扈,向来瞧不起寒门出身的读书人。
与其计较,不如专注面对即将揭晓的命运。
挤到榜前,沈隽意抬头望去。
榜单上密密麻麻的名字令人眼花缭乱,他从末尾开始寻找,盼着先看到史霜客和郁齐光的名字。
“沈隽意!沈隽意!”人群中突然爆发出激动的喊声,“中了!你中了状元!”
沈隽意一怔,定睛再看,榜首处赫然写着自己的名字——“柳城沈隽意,甲等第一名(状元)”。
刹那间,他心跳加速,面上却依旧波澜不惊。
正环顾四周,只见郁齐光涨红着脸,奋力挤了过来。
“阿隽!你真中了状元!”郁齐光兴奋地抓住他的肩膀,语无伦次,“我也中了,乙等第三十名!史霜客也中了,丙等最后一名!咱们三个都中了!”
此言一出,周围顿时哗然。
众人纷纷围拢,想一睹这位出人意料的状元郎真容。
当看到眼前这位衣衫染污却面容俊美的年轻书生时,不禁发出惊叹。
“这就是状元郎?看着好年轻!”
“他身上的污渍是怎么回事?”
“竟是如此俊朗的公子!”
议论声此起彼伏,年轻女子们或掩口轻笑,或偷偷打量,更有大胆者直接上前道贺。
“恭喜沈公子高中状元!”一位衣着华贵的中年男子挤到跟前,拉着身旁娇羞的少女,“我家小女年方十六,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知沉公子可曾婚配?”
沈隽意微皱眉头,正要回绝,又有数家人围上来,七嘴八舌打听他的家世与婚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