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五章(2 / 3)

p> “我自会小心。父亲在世时常说,徐家虽为商贾,但也当以德行立世。眼下有难,我若袖手旁观,如何对得起父亲的教诲?九泉之下又有何颜面见他?”

“小姐!”

“快去!”徐琴落地有声。

青儿见劝诫不得,只能擦了擦眼泪,转头听话去照顾孩子。

暮色四合时,徐琴站在灶房中央,火光将她的影子投在斑驳的砖墙上。

十二口大铁锅依次排开,咕嘟作响的姜汤腾起白雾,将整个屋子熏得雾气朦胧。

她领着庄园里的下人煮汤,边指挥边往锅里添着姜片,汗珠顺着下颌线落下,粗布围裙早已被溅起的汤汁浸透。

“小姐,马车已经备好!”管家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徐琴点点头,目光扫过墙角堆成小山的陶罐——那是用陈年黄酒熬制的驱寒汤,每一口都能吊住病人的性命。

她又仔细检查了一遍装满药材的木箱,确认白糖、黄连、艾草都已备足,这才转身走出灶房,领着人将东西运去村里。

夜幕笼罩下的王家湾一片死寂,唯有祠堂方向传来此起彼伏的呻吟。

徐琴踩着泥泞冲进临时医棚,刺鼻的酸腐味扑面而来。

苫布下,横七竖八躺着呻吟的村民,姜映梨正跪在稻草堆上,用银针为抽搐的孩童施针。

她的月白中衣被汗水浸出深色云纹,发间的玉簪早已歪斜。

“情况如何?”徐琴蹲下身,伸手扶住一位剧烈咳嗽的老妪。

老人滚烫的额头抵在她手背上,烧得几乎失去意识。

姜映梨抬头时,发丝黏在脸颊上:“比预想的更糟。染病者已过百人,药材只剩半剂黄连。”

她指向墙角,三个孩童蜷缩在草席上,滚烫的额头紧贴在一起,“若能早半日送来白糖,这些脱水的孩子……”

话音戛然而止,徐琴光是看着,泪水就砸在药碗里,溅起水花。

她抹了把脸,猛地站起身,裙角扫过盛满秽物的木桶:“我带了药材和干净饮水,你还需要什么?”

“更多白糖、生姜,还有干净的布条。”姜映梨擦了把脸,“我刚查看过水源,上游苏员外的染坊直接排放废水,这才是根源。不过庄子截水也让问题更严重,水流变小,污染物浓度更高了。”

老村长佝偻着背挤过来,草鞋沾满泥浆:“徐小姐,那染坊开了三五年,我们告了三回状,都被衙门打了回来……”

“好个苏员外!”徐琴攥紧腰间玉佩,翠色在烛火下泛着冷光,“等安置好病人,我定要他给全村人一个交代!”

夜色渐深,祠堂外的药锅仍在咕嘟作响。

徐琴跪坐在泥地里,用温水为昏迷的孩童擦拭额头。

粗布巾换了一条又一条,她的指尖已经被药水泡得发白。

当那个叫阿福的孩子终于睁开眼睛,她才发现自己的裙摆早已沾满药汁与泥浆。

星子爬上屋檐时,医棚里的呻吟声渐渐平息。

徐琴与姜映梨并肩坐在祠堂石阶上,望着远处零星亮起的灯火。

突然,一位年轻妇人抱着孩子扑到她脚边,泪水浸湿了她的裙角:“徐小姐!若不是您送来救命的姜汤……”

“快起来。”

徐琴连忙扶起她,看着怀中孩子重新泛起红晕的小脸,眼眶微微发烫。

这时,老村长带着几位村民捧着新收的稻米走来,粗糙的手掌上还沾着泥土:“徐小姐、姜大夫,这份恩情我们记下了!往后徐家若有难处,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徐琴望着村民们质朴的面容,心中涌起一阵酸楚:“村长言重了。但那染坊一日不除,祸患便一日不止。”

她握紧拳头,目光望向县城方向,“苏员外纵然权势滔天,我也要讨个公道!”

姜映梨伸手轻轻按住她的手背,笑了笑道,“阿琴,今日你让我想起在镇国公府看到的穆桂英挂帅图。这般胆识与仁心,才是徐家门楣真正的根基。”

徐琴仰头望着璀璨星河,想起父亲临终前的叮嘱。

夜风卷起她的鬓发,带着药香的气息里,她轻声却坚定地说:“明日我们便去会会这位苏员外。徐家在商界经营百年,总有些道理能讲。”

她转头与姜映梨对视,星光落在两人眼底,映出同样的执着,“为了这些信任我们的乡亲,再难的路,也要走到底。”

翌日,晨光尚未穿透雕花窗棂,庄园书房已亮起灯火。

紫檀木案上摊开泛黄的舆图,徐琴指尖划过标注着苏家产业的红点,烛火在她眼底映出寒芒。

“小姐,”老周撩开竹帘躬身而入,粗粝的手指捏着浸透汗渍的信件,“苏员外,原名苏贵,年逾五旬,名下染坊、粮行、当铺连成一片,在雷县颇有名声。县太爷每月十五必赴苏府宴饮,听说苏夫人的胞妹正是太爷的远房表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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