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老太太们看向他。
“那你和杨天熟吗?”
“不熟!”
“怎么会不熟?你不就是杨屋组的吗,而且房子还挨着杨天家。”
“这要是论距离的话,我爷爷和杨咏德的曾祖父还是两兄弟呢!
论辈分杨咏德得叫我一声叔,杨天得叫我一声爷。”
说着说着老脸便得意起来。
“那不就是了,这么近的关系,怎么会不熟呢?”
他得意的表情立马变成了扭捏。
有些尴尬的说了起来。
“说来话长,杨咏德去世那年,杨天他爷杨福生让我过去帮忙抬棺我没去。”
“啊??”
大家伙两眼一睁。
“为啥不去?”
“我就觉得杨咏德年纪轻轻去世太晦气,去抬棺的话容易沾染霉运。”
“你啊你!”
“这确实说不过去!”
“不过杨天那会儿才那么一点大,他懂啥啊!”
“就是,小孩子哪里懂这些东西。”
下一秒,他不由的苦笑起来。
“除了这个,还有一个原因。”
“啥原因?”
众人看向他。
“杨福生咽气前,杨天来家里找过我,让我帮忙给杨福生穿寿衣,我没答应。”
“后来呢?”
“后来听说是杨天他自己给杨福生穿的,一直穿到杨福生咽气也没穿好!”
众人表情一凝。
“你这也太冷血了吧!”
“什么冷血,简直混账!”
“你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你俩好歹也是堂兄弟。”
“无语了,不说了,我要回家做饭了!”
“走了走了,活该你沾不上这福荫!”
“就是!
杨天就算做了再的大官也和你没关系!”
他立马懊丧道:“所以我现在后悔了啊!”
“我看你不是后悔了,而是现自己错过了一桩天大的机缘。”
“是啊,您还真是可笑可叹可悲啊!”
一群老头老太太们搬上自己的小马扎、小板凳离开了现场。
对于村里的老人而言,临死前穿寿衣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从传统丧葬文化来讲,穿了寿衣,黄泉路上就不会受凉。
所以他们很在意这一点。
在村里,不管是哪户人家登门求助。
他们都会出手帮忙。
因为他们清楚,终有一天,死亡也会生在自己身上。
所以对于这种冷漠无情的行为,他们只会嗤之以鼻,并且不屑与之为伍。
-
各自回家的路上。
杨屋组的杨铁柱牵着一条土狗在大榕树附近瞎溜达。
见人就咧嘴大笑,露出一副憨厚老实的笑容。
“傻柱,又遛狗啊,旺财今天要是抓到了野兔,记得送我家里,我给你买冰棍吃!”
被叫作傻柱的杨铁柱舔了一下舌头,兴奋的点点头。
他牵着旺财往前又走了一段距离,一个中年男子见了他,打趣的喊了一句:“傻柱!”
傻柱立马停下来看向对方。
“你的好兄弟杨天,现在可是副县长了,你不去找他要个官当当?”
“副县长?”
傻柱挠头想了想这是个什么玩意,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后,看向中年男子问道:“副县长是什么?”
“就是一个大官!”
傻柱挠头,“有多大?”
“整个雩城都他说了算!”
“哇!”
傻柱瞪大了双眼,张开嘴巴惊呼起来。
“天哥。”
“这么猛啊!”
“肯定猛啊,你小时候和他玩的这么好,你不得找他要个官当当?”
“不去!”
傻柱又“嘿嘿”
的笑了起来。
“干嘛不去?”
“我不想给他丢人!”
中年男子旋即一愣,看向离开的傻柱,不由笑道:“也没那么傻啊!”
-
自打听到好哥们杨天当了副县长后,傻柱一路上就囔囔着一句话。
“天哥当副县长了!”
“天哥当副县长了!”
“……”
一路嚷嚷着回到家。
一栋建造于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的泥瓦房。
房子外墙的白色腻子已经脱去了一大半,露出了暗黄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