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袍袖又是一挥。
一股柔和却不容抗拒的风卷向汪桐和松泉,“你们先离开,明心年纪小,不懂事,容贫尼再教她几日。”
这股风看似柔和,实则力道惊人,汪桐刚稳住的身形又要被吹走。
就在这时,松泉忽然从怀里掏出一枚黑色令牌,令牌上“天机阁”
三个字刻得遒劲有力。
他毫不犹豫地将令牌捏碎,一道金光冲天而起,在空中凝成一道虚影那是个身着青衫的老者。
面容清癯,嘴角噙着笑意,可周身散出的元婴后期威压,瞬间将整个莲心庵笼罩!
“哪位道友,敢为难我松溪子的孙子?”
虚影的声音带着几分慵懒。
可眼底的杀意却毫不掩饰,“我孙子要是少了一根头,我立刻带人来,屠了你宗门满门!”
慈安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瞳孔骤缩:“你你是天机阁的人?”
天机阁势力庞大。
她一个快要坐化的元婴前期,若是真惹上了天机阁,莲心庵不出三日就得被夷为平地!
“正是。”
松泉挺直了腰杆,之前的怯懦荡然无存,“我是天机阁松溪子的孙子松泉。
今日之事没说清楚,我绝不会走!”
他攥紧了明心的手,眼底满是坚定——为了自己喜欢的人,他必须强硬起来。
慈安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她看了眼身边气得抖的净尘,又看了眼松泉身后那道元婴后期的虚影,心里清楚。
今日这事,她若是再强行阻拦,怕是要引火烧身。
可就这么让明心走了,莲心庵的颜面何在?
“就算你爷爷来了,也得给贫尼一个交代。”
她硬着头皮说道。
“你说带走就带走,日后谁都敢来莲心庵抢人,我们还怎么立足?”
汪桐这时缓过劲来,他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声音低沉却清晰:“晚辈倒有个主意。
佛门有在家修行的居士,明心不必退出莲心庵,只需转为在家修行,依旧是莲心庵的弟子,想回来就回来。
松泉方才拿出的资源,前辈可以收下,就当是明心日后的供奉。”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慈安身上,“松泉是罕见的壬人水灵体,不出百年,必定能突破元婴。
前辈您身上的迟暮之气很重,怕是时日无多,净尘道友想突破元婴,更是难如登天。
不如卖个善缘,日后松泉若是成了莲心庵的客卿长老,有天机阁和他在,谁还敢欺负莲心庵?”
慈安沉默了。
汪桐的话戳中了她的软肋她最担心的,就是自己坐化后,莲心庵没了元婴修士坐镇,会被其他宗门欺压。
松泉的水灵体她看得真切,若是真能结个善缘,对莲心庵百利而无一害。
她权衡片刻,终于点了点头:“好,就按你说的办。”
净尘还想再说什么,慈安冷冷地扫了她一眼,那眼神里的警告让她瞬间闭了嘴。
她知道,事已至此,再反对也无济于事。
汪桐转头看向松泉,语气严肃:“你现在,拿道心誓。
日后若是负了明心,爱上他人,便修为尽毁,不入轮回。
今日我为你争取,是信你对明心真心,可你必须给她一个保障。”
松泉毫不犹豫地抬手,指尖凝起一道灵力:“我松泉在此立誓,以道心为证,余生只对明心一人好,若有违背,修为尽废。
永堕轮回,不得生!”
话音落下,天空忽然闪过一道暗雷。
虽未劈下,却有一道无形的契约之力笼罩在两人身上道心之誓,已成。
汪桐看向慈安,微微躬身:“两位大师,如今这样,可还满意?我们绝不会委屈明心半分。”
慈安摆了摆手,语气疲惫:“罢了,缘分天定,强求不得。
你们带她走吧。”
她说着,转身走向庵堂深处,背影在夕阳下拉得很长,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落寞。
净尘看着明心,眼神复杂,最终只是叹了口气:“日后若是受了委屈,记得回莲心庵来。”
明心含泪点头,对着净尘和慈安的背影磕了三个头“师傅,以后莲心庵但凡有事我必回,我还是莲心庵的弟子”
。
三人刚要转身下山,头顶的天忽然,瞬间暗了下来。
方才还泛着余晖的夕阳彻底隐没,厚重的乌云层层叠叠压下来。
“轰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