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门,就看见汪桐盘腿坐在蒲团上,脸色还是苍白,显然心脉的伤没好利索。
松泉顾不上别的,一头扑到床上,抱着枕头左右翻滚,床板被压得“吱呀”
响,嘴角都要咧到耳根了。
“瞧你这傻样,约会挺顺利?”
汪桐睁开眼,语气里带着点揶揄。
“顺利!
太顺利了!”
松泉猛地坐起来,眼睛亮晶晶的,“他穿衣服好看,我们还一起拜了观音,佛光都罩着我们呢!”
汪桐挑了挑眉:“那你跟明心表白了?”
这话像盆冷水,浇得松泉瞬间蔫了。
他耷拉着脑袋,手指抠着床单。
“没我怕他不愿意,而且突然老和尚给我们算了一卦,我看卦象前路难走”
“废物!”
汪桐低骂一声,气得差点运气岔了,“再过半个月我们就要回去。
你再不表白,等着以后对着卦象想他?”
骂完便闭了眼,不再理他。
松泉坐在床上,心里乱糟糟的。
一边是汪桐的话,一边是普济老和尚的“心定如磐”
,还有明心笑起来的模样。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还是烫的,可一想到要跟明心表白,心跳就快得像要蹦出来。
“表白的话该怎么说啊?”
他对着床喃喃自语,手指无意识地绕着头。
“要是他拒绝了,以后是不是连朋友都做不成了?可要是不说我真的舍不得”
他翻了个身,望着天花板,脑海里全是明心的影子笑着的、害羞的。
说话时温柔的样子,最后还是咬了咬牙:“要不下次她出来,我就说?”
可这话刚说完,又怂了。
他抱着枕头,把脸埋进去,声音闷闷的:“万一他说他只想当尼姑呢?那该怎么办?”
日子一天天滑过,松泉约明心出来的次数越来越多,千佛城的石板路被两人踩了遍。
茶摊的黄二见了他就笑着喊“两杯云雾茶”
,可那句“我喜欢你”
始终堵在他喉咙口,像被施了咒。
每次从外面回来,禅房里准能听见汪桐的冷嘲热讽:“又没说?
松泉你真是个软蛋,再过五天我们就回去了,你打算把这话揣进棺材里?”
松泉缩着脖子不敢反驳,只盯着自己的鞋尖,手指绞得白。
直到最后三天,汪桐靠在蒲团上疗伤,脸色依旧苍白,心脉的伤没好利索,语气里满是烦躁:“你爷爷说的狗屁劫难到底在哪?
我们在这待了大半年,屁事没有,倒是我挨了一掌,躺到现在!”
他瞥了眼杵在一旁的松泉,没好气地扔过去个茶杯,“最后一次,你再约明心出来。
说不说随你,反正走了就没机会了。”
松泉接住茶杯,诺诺地点头:“我、我知道了。”
那几个字说得轻飘飘的,连自己都没底气。
他摸出玉简。
指尖悬在上面半天,才磕磕绊绊敲下一行字:“明天出来一趟,陪我玩。”
明心正在禅房打坐,玉简亮起来时,他指尖的灵力晃了晃。
回消息时带着点笑意:“千佛城都逛遍了,附近也没新地方了,去哪呀?”
松泉盯着屏幕,心跳飞快,干脆破罐子破摔:“你出来就好,我有要紧事跟你说。”
“行吧行吧,还是老茶摊,我找你。”
这晚松泉彻底没合眼。
禅房里的烛火燃到天明,他翻来覆去地演练。
一会儿琢磨着怎么开口自然,一会儿又怕明心拒绝。
越想越慌,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屁颠屁颠往茶摊跑。
“哟,松泉来了?”
黄二熟稔地招呼,手里的茶壶晃了晃,“还是两杯云雾茶?”
“对对对,黄二哥快上!”
松泉坐在老位置上,手心里全是汗,眼睛盯着茶摊入口。
没等多久,明心就来了。
见了松泉就笑:“你到底要跟我说什么事?神神秘秘的。”
松泉刚要开口,喉咙却像被堵住,话锋一转就扯到了别的:“我、我过几日就要走了,回去了。”
“啊?这么快?”
明心脸上的笑淡了些,坐下来的动作都慢了,“不再多待几天吗?”
“不了,出来太久了。”
松泉攥紧了茶杯,脑子里全是汪桐的嘲讽。
又想到这是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