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逛,只跟着走了走,心里全是后天的计划。
松泉却魂不守舍,眼睛四处瞟,从街头到街尾,恨不得把每个穿素衣的尼姑都认成明心可惜逛了两天。
别说明心的影子,连尼姑都没见着几个,气得他直跺脚,又不敢在汪桐面前表露,只能憋得慌。
天还没亮透,汪桐就拽着哈欠连天的松泉往山脚下赶。
两人疾走,松泉揉着眼睛嘟囔:“至于这么急吗?天还没亮呢”
“少废话,去晚了占不到好位置。”
汪桐脚步没停,心里揣着事,只觉得每一步都踩得紧。
等赶到观音庙门口,两人都愣住了庙前的空地上早已挤满了人,男女老少提着香烛,踮着脚往庙里望。
“好家伙,这比千佛节还热闹。”
松泉咋舌,跟着汪桐费劲地往里面挤,胳膊肘不知撞了多少人,连声说着“借过”
。
好不容易挤到香炉旁,汪桐拉着松泉赶紧上了三炷香。
借着插香的功夫扫了圈四周庙内的莲台早已摆好,铺着明黄色的锦缎,周围还空着几片地方,应该是给长老们留的。
他拉着松泉绕到莲台后侧的角落蹲下,这里既能看清台上的人,又不容易被注意到。
松泉蹲得腿麻,刚想抱怨,就听见人群里突然起了一阵骚动,有人高声喊:“长老们来了!
长老来了!”
话音刚落,原本喧闹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自动退到两侧,纷纷弯腰行礼。
汪桐屏住呼吸,眼睛死死盯着庙门口只见一群身着灰色僧袍的和尚缓步走来。
为的是个白眉长老,手里捻着佛珠,后面跟着七八个和尚,步伐整齐,僧袍扫过地面,没半点声响。
他一个个看过去,心跟着提了起来,直到最后一个身影出现,汪桐的眼睛猛地亮了是法海!
他依旧是独腿独臂,腋下拄着根乌木拐杖,断袖掖在腰间,一步一步走得稳当,脸上没什么表情,混在和尚堆里,却透着股说不出的冷意。
“来了就好。”
汪桐悄悄松了口气。
和尚们依次走上莲台,白眉长老先站定,双手合十,声音洪亮:“诸位施主,今日恰逢十五。
贫僧与众位师弟来此讲经,愿以佛法渡化众生,解世间烦恼”
他讲的是寻常的因果轮回,人群听得虔诚,时不时有人点头附和。
后面几个长老轮流上前,或讲慈悲为怀,或讲行善积德,语气平和,听得人心里暖。
松泉听得入神,还偷偷跟汪桐说:“这长老们讲得真好,比寺里的经好听多了。”
汪桐没接话,眼睛始终没离开法海。
终于轮到法海上前。
他拄着拐杖,慢慢走到莲台中央,目光扫过台下众人,那眼神冷得像冰,跟之前在罗汉堂时的温和判若两人。
“诸位施主,”
他开口,声音比其他长老沉了几分,没了往日的平缓,反倒带着股不容置疑的坚决,“方才诸位师兄讲慈悲,讲善念,可贫僧今日要讲的,是‘斩恶’。”
台下众人愣了愣,有人小声议论起来,松泉也皱起眉:“怎么突然说斩恶?”
法海没管台下的骚动,继续说道:“世间万物,并非皆可渡。
妖兽者,性本恶,嗜杀成性,以生灵为食,扰世间安宁,此等恶物,绝非慈悲能化。”
他顿了顿,拐杖往地上一拄,出“笃”
的一声闷响,“若遇妖兽,切记不可手软,当斩立决!
唯有除尽妖兽,方能护一方清净,保众生平安此乃大义,而非杀孽!”
这番话讲得掷地有声,台下瞬间安静下来,连之前小声议论的人都闭了嘴。
汪桐骂道“放屁,他妈的,从未杀生害命你就要杀”
山老头的伴侣,性情温和,从未害过人。
法海这话,分明是在为自己的杀戮找借口!
松泉也听出了不对劲,凑到汪桐耳边压低声音:“这个和尚怎么跟疯了一样?哪有和尚天天喊着斩斩杀杀的?”
汪桐没说话,只是死死盯着莲台上的法海。
法海话音落定,众僧便整肃衣袍,准备各自离去。
汪桐忙拽住身旁的松泉,压低声音急道:“松泉,你先回去,我有事情了。
快走吧,别跟着我,你在这儿帮不上忙,反而会让我分心。”
松泉望着汪桐眼底满是担忧,嘴唇动了动,终是只凝声叮嘱:“我知道了,你自己千万要当心,别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