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药材,当用麻杏石甘汤,清热宣肺,化痰平喘。
现在有什么?什么都没有!
所以我说错了吗?等死吧!”
他一甩袖,背手而立,语气愈冰冷刻薄。
好生自大!
乐瑶还要反驳,柳玉娘却已被周婆掐醒。
她恰好听到乐怀仁最后那句“等死”
,突然疯魔般连滚带爬扑到车沿,对着乐怀仁咚咚磕头:“乐医工!
求求您!
求您想想办法!
我就剩这一个孩儿了!
我给您当牛做马,下辈子结草衔环报答您!
求求您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5在医当言医(第22页)
乐怀仁被哭求得心烦意乱,又被周围越来越多的目光盯着,面子上下不来,只得强压不耐,皱着眉伸出手:“罢了罢了!
休再聒噪!
某便给他推按一下中府穴,看能否止咳顺气……但能否撑到甘州,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不行!”
乐瑶一听不好,赶忙阻止,“不能按中府!”
周遭已不知不觉围了好些流犯和骑马赶来的官兵,乐瑶这话一出,其他人都愣住了,连乐怀仁伸出的手也僵在半空,再次愕然地看向她。
他这大侄女莫不是叫乌头丸毒坏了脑袋?乐怀仁皱眉盯着乐瑶。
他总觉着她自打被救回来后,便有些性情大变……不过,细想想也不算大变了。
他那嫡兄前后有两任妻子,原配早逝,只留下乐瑶一女;后来续弦,又生养了两个女儿;或许是因从小无亲母教养,他这大侄女便养成了一副八头牛都拉不回来的倔性子。
当初乐家大祸临头时,她便执意要随父流徙,还决绝地说宁死也不肯低头为奴,甚至偷制了乌头丸藏在身上。
乐怀仁那时便觉得,她怕是已经疯了。
流徙千里与没入掖庭为奴,任谁都不会选前者吧?虽从士族贵女沦为官奴婢的确令人难以承受,一朝为奴,更是生死不由己。
可是好死不如赖活着,即便卑躬屈膝一辈子再难抬头,好歹还能多活些时日,好歹……还在长安啊!
若运道好,熬到大赦说不定还能放为良人,难道活下去不比尊严更重要?
在张五之前,也曾有解差对乐瑶有所垂涎、图谋不轨,但都被他兄长要么用私藏的银钱打,要么拼着被狠打一顿护住了。
乐怀仁早就因受兄长牵连,心中怨恨。
但家族同气连枝,他以往也常借兄长御医的名气招揽病患,面上自然不便多说,但却一路都对乐瑶父女的遭遇冷眼旁观,从未真正施以援手。
当见到昔日高高在上的嫡兄为了护佑女儿屡次被鞭打得血肉模糊时,他甚至在心中幸灾乐祸地暗想:若乐瑶不执意跟来,他兄长或许还能活着走到甘州!
呵,真是个大“孝”
女!
不比自家这侄女,乐怀仁的两个儿子一个被流放夏州,一个被流放幽州,妻妾女儿也都乖乖入了掖庭为奴。
与家人分散各地,乐怀仁却松了口气。
若他的女儿也似乐瑶这般脑筋不清、非要跟来受苦,他宁愿先一刀了结了她,也强过眼睁睁看她受尽屈辱的好。
不过,想到前夜乐瑶被张五拖走时,她曾不甘地扒住门框,幽幽回望了自己一眼,乐怀仁心底还是莫名一阵虚,只能不断说服自己的良心:他要活下去啊,他还要回长安去见家人,不得不明哲保身!
是了,必是如此!
只怕他这侄女也是存心的,他那夜没救她,今日她便处处让他难堪!
但众目睽睽之下,也已容不得乐怀仁细细思量。
他皱起眉头喝道:“闭嘴!
你果真是被你阿耶纵坏了!
当初我便反对他教你医术,看看,如今学得半吊子,倒学会添乱了。
去去去,治病救人之事,岂容你一介女流置喙!
眼下这境况,只能按中府!”
见他不承认,乐瑶也有些着急,直白道:
“其他我没空掰扯,我只问你,你没现他呼吸窘迫、口唇青紫未退吗?这孩子呼吸间还有痰鸣声,分明是粘稠浓痰堵塞气道,此时按压中府,强行止咳,只会令痰液更不得出!
稍有不慎,顷刻窒息,你这是要害死他!”
乐瑶知道自己是年轻女流,无人肯信,只好极快地解释道,“当务之急,应当先导痰外出!
先力按天突穴,刺激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