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景昭感觉墨枭说得这个话太不可信了,询问他有什么依据?
“其实没有什么依据,我就是单纯不喜欢这个沈惜梦。”
墨枭说话还是这样。
沈景昭不想跟他商量了,可现在连一个能好好沟通的人也没有,要是柳雪在就好了,现在她真是无比怀念柳雪和她共同谋划的日子。
太平县衙后院的薄暮被一声凄厉的猫叫撕裂。
那只总在歪脖子枣树下打盹的狸花猫炸着毛,金瞳竖成细线,死死盯着西厢房李生父子暂居的屋顶。
沈景昭和墨枭听见声音之后,快寻声而去,看见那只猫的时候还愣了一下,那只猫盯着李家父子的房间,又是恐惧又是愤怒。
忽然喵呜,猫叫声陡然拔高,带着濒死般的惊恐,猛地窜入墙角柴堆,消失不见。
“沈景昭你看见那只猫的眼睛了吗?”
墨枭见过太多动物了,猫的眼睛浅黄色和琥珀色都比较偏向这个瞳色。
沈景昭感觉猫眼这个颜色不正常吗?在她的记忆里猫本来眼睛颜色就不一样。
几乎同时!
“轰!”
一声沉闷却极具穿透力的巨响,从西厢房方向传来!
并非爆炸,更像是某种沉重的、禁锢已久的东西被蛮力破开!
整个县衙地面都为之轻颤,屋檐积灰簌簌落下。
“怎么回事?!”
沈景玉第一个从东厢冲出,手中匕已然出鞘,锁骨下的青纹在衣襟下不安地跳动。
幽兰芷护着被吓得一哆嗦的沈惜梦,金瞳锐利地扫向声源。
墨枭的身影鬼魅般出现在沈景昭身前,指尖夹着的三枚毒蒺藜泛着幽蓝寒光,他眼神冰冷:“炕洞。”
沈景昭心下一沉。
李生!
他白日里偷偷摸摸塞进炕洞的那个带泥的草药包袱!
众人疾步冲向已被震得门扇歪斜的西厢房。
浓烈的、混杂着土腥、草药焦糊和一种难以形容的甜腥气的怪味扑面而来。
屋内一片狼藉。
土炕中央被炸开一个黑黢黢的大洞,碎裂的砖石泥土飞溅得到处都是。
李公公瘫坐在墙角,面无人色,裤裆湿了一片,浑身抖如筛糠。
而李生则趴在炕沿,半个身子探入那破洞之中,生死不知,只有一只手无力地垂在外面,指尖还沾着靛蓝色的染料碎末。
“生儿!
我的生儿啊!”
李公公这才找回声音,哭嚎着要扑过去。
“别动!”
墨枭厉喝,一枚毒针擦着李公公的耳畔钉入他身后的墙壁,吓得他瞬间噤声。
墨枭小心翼翼地靠近炕沿,用脚尖将李生瘫软的身体拨开些许。
洞口下方,并非想象中的实土,而是一个幽深向下的通道,冰冷的、带着腐朽气息的风正从下方倒灌上来。
借着窗外透入的微弱天光,能清晰看到通道口残留着一些粘稠的、暗红色的液体,正顺着粗糙的土壁缓缓流淌。
那甜腥味,正是源于此。
“血,是血。”
沈惜梦声音颤,小脸惨白,紧紧抓住幽兰芷的衣袖。
她眼中再次泛起惊恐的白翳,指向洞口:“下面,下面有东西在爬,好多,好多的哭声。”
幽兰芷脸色凝重,银笛已横在唇边。
她能感觉到,一股阴冷、怨毒、却又夹杂着奇异躁动的气息,正源源不断地从那个破开的洞口涌出。
这气息,与野狐径药鼎、与灰衣人弯刀上的幽光,隐隐呼应!
沈景昭颈后的淡金纹路微微烫,她走到洞口边缘,俯身向下望去。
黑暗深邃,仿佛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口。
然而,在她凝神细看的瞬间,瞳孔深处似乎有极淡的紫芒一闪而过,视野竟穿透了部分黑暗。
她看到的不再是单纯的土道,而是纵横交错的、由粗糙砖石垒砌的甬道轮廓!
一些甬道壁上,似乎还刻着扭曲的纹路,那纹路,像极了缩小的药鼎!
“不是炕洞。”
沈景昭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她抬起头,目光扫过惊魂未定的众人,最终落在墨枭那张毫无表情的脸上:“是入口。
这太平县衙下面,藏着一个更大的‘药鼎。”
赵秋哥和吴峰已经提刀护在左右,冬曲、夏词也紧张地围拢过来。
小栗子抱着刚熬好的红糖水罐子,站在门口,吓得一动不敢动。
“李生!”
沈景玉蹲下身,探了探李生的鼻息,还有微弱气息,但人已昏迷。
他注意到李生垂落的手边,泥土中似乎埋着半块硬物。
他扒开泥土捡起,是半块靛蓝色的傩面碎片,内侧用同色丝线绣着一个清晰的字:柒。
“灰衣人,编号柒。”
沈景玉的声音低沉下去。
这李生,果然与灰衣人有关!
他偷藏草药,炸开炕洞,是为了,打开这个入口?还是,被入口下面的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