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块算什么。”
苏青靡靠在客厅那张暗棕色的皮沙发里,指尖漫不经心地捏着白瓷茶杯的杯沿。
那杯子是前阵子从京都百货大楼淘来的,杯身上印着浅青色的兰草纹,热水泡着的茉莉花茶正冒着袅袅热气,茶香混着客厅里老红木家具的沉木香,透着股让人安心的贵气。
她抬眼时,唇角勾着抹不以为意的笑,眼底却没半分轻慢,只有对身边少女的疼惜——那是她唯一的妹妹,苏青玉。
指尖轻轻摩挲着杯壁,苏青靡顿了顿,原本带笑的眼神骤然沉了沉。
她放下茶杯,杯底与红木茶几碰撞时发出一声轻响,却像敲在苏青玉心上:“而且,我也不想让你在学校受委屈。”
这话一出,苏青玉的手指悄悄攥紧了衣角。
她想起上个月回京都时,跟姐姐提过戏剧学院里的事——舞蹈小组排练,班长刘莉莉仗着家里是海市纺织厂的领导,故意把最累的动作分给她,还当着全班人的面说“青玉你家条件一般,就多干点活,别总想着偷懒”;
上次演出借服装,别人都能拿到崭新的军装,唯独她分到的是件洗得发白、袖口还破了个洞的旧衣服,刘莉莉还阴阳怪气地说“旧衣服怎么了?有的穿就不错了,别跟个娇小姐似的挑三拣四”。
这些委屈她没敢多提,怕姐姐担心,可苏青靡还是看出来了。
“与其让你跟那些势利眼的同学委曲求全,看她们脸色过日子,不如给学校投钱,让学校明明白白地罩着你。”
苏青靡往前倾了倾身,声音放得柔了些,却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底气,“你专业课拔尖,形体、台词都是年级前三,根本不需要学校特殊照顾。
可万一再出点刘莉莉那样的事,学校看在赞助的份上,总得多护着你几分,不会让你平白受气。”
“姐,你这……”苏青玉的声音有点发颤,眼眶微微发红。
她知道五千块意味着什么——海市普通工人一个月工资也就三十五块,五千块就是整整四年多的工资!
姐姐在京都开机械厂时,她去看过,凌晨三点还在跟工人一起搬零件,手上磨出的水泡破了又长,怎么能让姐姐为了她花这么多钱?她咬了咬下唇,犹豫着还想劝,“五千块太多了,要不……要不咱们少拿点?或者我再忍忍,毕业了就好了……”
“忍什么?”苏青靡没等她说完就打断了,语气里带着点嗔怪,却更多是心疼,“我苏青靡的妹妹,凭什么要忍?”
可还没等苏青玉再说什么,苏青靡接下来的话,直接让客厅里另外两个人惊得差点跳起来——
“再说了,赞助舞台剧只是试水。”苏青靡端起茶杯又抿了一口,语气轻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可内容却石破天惊,“如果这次跟学校合作得好,我下一步打算给你们学校捐一栋教学楼。
到时候咱们琢磨个好听的名字,既贴合戏剧学院的气质,又能把‘芳华’的牌子打出去,一举两得。”
“捐……捐教学楼?”
坐在对面沙发上的林云清“哗啦”一声,手里的搪瓷杯差点砸在地上。
滚烫的茶水溅出来,大半都洒在了她灰色的中山装裤腿上,烫得她猛地站起来,却顾不上拍裤子,眼睛瞪得溜圆,盯着苏青靡半天没说出话。
她的中山装是去年做的,衣角还留着当时赶工的细微褶皱,此刻却被茶水浸得发黑,可她半点不在意,只觉得脑子嗡嗡响——
她是看着苏青靡在京都创业的。
当初苏青靡要开机械厂,找她帮忙跑审批手续,每个月还要给上边交三成的利润分成。
这才几个月?怎么就能赚出一栋教学楼的钱了?那可是几十万啊!在海市,能拿出几万块的都算大老板,几十万简直是天文数字!
“青靡,你……你没开玩笑吧?”林云清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伸手想去碰苏青靡的额头,“你是不是太累了?说胡话呢?京都的机械厂才刚稳定,怎么可能……”
旁边的林墨轩也彻底愣住了。
他是知道苏青靡做生意有本事,赚了些钱,可他以为顶多也就几万块。
客厅里一片死寂,只有窗外梧桐叶被风吹得沙沙响。
唯独坐在苏青靡身边的鹤南玄,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他靠在椅背上,手里端着杯普洱茶,茶是去年的老生普,茶汤红浓透亮。
他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舌尖品着茶的醇厚,眼底却藏着点不易察觉的笑意——他早就习惯了自家媳妇的“大手笔”。
前几天苏青靡让他帮忙整理空间里的东西,他亲眼看到那间半大的储物间里,十元面值的钞票一捆捆码得像小山,用牛皮纸封着,上面还印着银行的戳记;外汇券是淡绿色的,一沓沓放在铁盒子里,阳光照进去,纸角泛着银光;还有几块拳头大的黄金,放在红木盒子里,沉甸甸的,拿在手里能感觉到冰凉的分量。
那会儿他就忍不住想,自己这哪是娶了个媳妇,分明是娶了个活财神爷。
此刻看着林云清和林墨轩震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