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3 的王丽第一个小声议论:“原来她是这样的人啊,平时穿得光鲜亮丽,没想到这么不检点,跟地痞混在一起,太丢人了!”
“可不是嘛!” 张娟一边嗑瓜子一边附和,“上次我还看见她缠着学生会的赵学长要电影票,人家说票是给妹妹买的,她还死缠烂打,拉着人家的胳膊不放,最后赵学长没办法,只能把票给她了,气得脸都白了!”
“苏青靡多优秀啊!” 刘梅忍不住插了一句,眼里满是敬佩,“人家可是全国的理科状元进来的,听说在医院治病也特别厉害,跟团长站在一起,郎才女貌,多配啊!陆宝珠就是纯粹的嫉妒!”
议论声越来越大,大家的目光像无数根针一样扎在陆宝珠身上,带着鄙夷、不屑,还有看热闹的幸灾乐祸。
陆宝珠被看得浑身不自在,脸上火辣辣的,像是被人当众扇了十几巴掌,烧得她头晕目眩。
她长这么大,从来都是众星捧月,走到哪里都有人捧着、让着,哪里受过这种待遇?
眼泪瞬间像断了线的珠子,涌了上来,模糊了视线。
她再也忍不住,“哇” 的一声哭了出来,双手捂着脸,不管不顾地冲开围观的人群,跌跌撞撞地跑出了宿舍楼。
因为跑得太急,还差点在楼梯口摔一跤,引得身后传来一阵哄笑,议论声也更大了。
李想见陆宝珠跑了,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像只打了胜仗的小母鸡,对着围观的女生们笑了笑:“谢谢姐妹们给评理,都散了吧,别影响了大家学习!回头我再给你们带瓜子吃!”
女生们笑着摆摆手,一边嗑着瓜子一边讨论着离开了,有的还不忘回头瞪一眼 302 宿舍里陆宝珠那张乱糟糟的床,眼里满是鄙夷。
王亚男一直站在书桌旁,手里还攥着那本记满笔记的蓝皮本子,看着李想的背影,心里满是感激。
她走上前,小声说:“李想,谢谢你啊,又让你为了我跟她吵架。”
如果不是李想帮她出头,她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陆宝珠的刁难。
“跟我客气啥!” 李想大大咧咧地摆摆手,弯腰开始捡地上的水果糖。
她把糖一颗一颗捡起来,扔进门口的垃圾桶里,眉头皱得紧紧的:“这种人就该好好治治,不然总以为咱们好欺负。
以后她再敢找你麻烦,你就跟我说,看我怎么收拾她!保管让她哭着求饶!”
王亚男点点头,眼眶有些发热。
自从来到京大,李想和苏青靡就像她的亲人一样,处处维护她,让她在这座陌生的城市里,第一次感受到了家的温暖。
周末的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周日下午。
302 女生宿舍的窗户敞开着,晾在窗外铁丝上的蓝布衬衫随风摆动,阳光透过玻璃,在水泥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水味和肥皂的清香,那是属于七十年代大学生宿舍独有的质朴气息。
苏青靡提着那个印着 “为人民服务” 红字的黑色帆布包,脚步轻快地走回宿舍。
帆布包的边角已经被磨得有些发白,提手处也起了毛边,却是她最宝贝的东西 —— 这是鹤南玄用第一次领到的津贴给她买的,里面装着她从军区医院带回来的专业书籍,还有一本密密麻麻写满病例分析的实习笔记。
每一页笔记上,红笔标注的重点和蓝笔补充的心得交相辉映,透着她对医学的极致认真。
推开门,宿舍里静悄悄的,王亚男去图书馆自习了,李想回家还没回来。
苏青靡刚要把帆布包放在自己的书桌旁,就见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头发湿漉漉的中年女人,端着一个印着 “劳动最光荣” 的搪瓷盆,从宿舍内侧的厕所里走出来。
那女人正是王亚男的母亲李凤银,盆里还放着王亚男那块快用到底的香皂和一条打了补丁的毛巾。
京大女生宿舍的条件算不上好,墙壁上还残留着上一届学生贴的旧报纸,水泥地面坑坑洼洼,靠窗的两张书桌漆面都掉了大半。
但比起很多学校,这里最大的优势就是每个宿舍都配备了带淋浴喷头的厕所,虽然水流细小,水温也不稳定,却足够学生们日常洗漱。
此刻,厕所门口的地面上还留着一滩水渍,显然李凤银刚洗完澡。
苏青靡的五感比常人敏锐得多,尤其是嗅觉。
李凤银从她身边走过时,一股熟悉的香味飘进鼻腔 —— 那是上海牌茉莉花香洗头膏的味道。
这种洗头膏在当时算得上是 “奢侈品”,一瓶要三块八毛钱,还得凭票供应。
苏青靡托鹤南玄的战友在上海出差时好不容易才买到,平时根本舍不得用,因为她的空间里藏着来自未来的高端洗护用品,效果比这好上百倍。
之所以把这瓶洗头膏放在厕所的隔层架上,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免得被人察觉她的秘密。
可就算是用来 “打掩护” 的东西,也轮不到别人随便动。
尤其是李凤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