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亡的蛀虫!”
他猛地转过身,死死地攥着那封信,信纸在他的手中,被捏得“咯咯”
作响。
“他们凭什么?!
他们凭什么敢如此污蔑‘格物’之道!
!”
他的愤怒,不仅仅是因为自己遭受了攻击。
更是因为,他所珍视的,他所信仰的,那个能够带领这个民族,挣脱蒙昧,走向星辰大海的唯一道路——科学,竟然被这群无知、自私、愚昧的古代官僚,用如此恶毒的语言,贬低得一文不值!
这是否定!
是对他这个来自后世的灵魂,所有努力、所有心血、所有骄傲的……全盘否定!
看到李承乾这副几乎要择人而噬的模样,李恪和马周的心,都沉到了谷底。
“大哥,你先息怒!”
李恪急忙上前一步,扶住他的手臂,脸上满是忧色,“长孙无忌此举,阴狠至极,他这是要煽动天下所有的读书人,都站到我们的对立面去啊!
这场辩论,我们若是只谈功利,只谈强国富民,恐怕在‘道义’上,会落入绝对的下风!”
马周也看完了信,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神情无比严肃地补充道:“殿下,吴王殿下所言极是。
而且,陛下此举,看似公平,实则,是给我们出了一个最难的考题。”
“他这是在逼迫殿下您,必须为您的‘格物之道’,找到一个,能够与传承千年的‘儒家道统’,相抗衡的‘法理依据’啊!
若找不到,则‘格物’,永远都只能是‘末流小道’,上不得台面!”
两人的话,无疑是火上浇油。
是啊,法理依据?
在一个“君权神授”
、“天人感应”
为宇宙真理的时代,你如何去为“科学”
寻找它的“法理依据”
?
这几乎是一个,无解的死局!
然而,就在李恪和马周,都感到一阵阵绝望之时。
李承乾,却在最初那阵滔天的怒火过后,以一种惊人的度,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
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再猛地睁开。
那一片赤红,已经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仿佛能穿透时空,洞悉万物本质的,绝对的、冰冷的锐利!
他作为一名穿越者的,最大的优势,在这一刻,体现得淋漓尽致。
愤怒,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只有,用更高级的文明,更先进的思想,去碾压它!
“你们说的,都对。”
李承乾开口了,他的声音,已经听不出丝毫的怒意。
他松开那封已经被捏得不成样子的信,缓缓地在室内踱步。
“他们为什么要跟我们辩‘史’?为什么要跟我们辩‘道统’?”
他像是在问李恪和马周,又像是在问自己。
随即,他自问自答,嘴角,勾起了一抹,充满了自信,甚至带着一丝怜悯的冷笑。
“因为,在他们那早已僵化的知识体系里,这是他们唯一擅长的武器!
这是他们经营了上千年的主场!
他们想把我,强行拉进他们的战场,然后,用他们所制定的,那套早已滚瓜烂熟的规则,来轻而易举地打败我。”
“但是……”
李承乾的眼中,爆出骇人的精光,“他们犯了一个,致命的,根本性的错误。”
“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我,以及我所代表的‘格物’,究竟要建立的,是一个怎样崭新的世界!”
他猛地停下脚步,目光灼灼地看着,因为他这番话而感到有些茫然的李恪和马周。
“所以,我为什么要愚蠢地,跳进他们的泥潭里,跟他们在同一个维度上,进行毫无意义的纠缠?”
他一字一句,如同惊雷,在小小的休息室内,轰然炸响!
“我们,不与他辩‘史’!
我们,与他辩‘天’!”
“我们,不与他辩‘道统’!
我们,与他辩‘真理’!”
李恪和马周,被这振聋聩的宣告,震得脑中一片空白!
辩“天”
?辩“真理”
?
这是什么意思?
看着两人茫然不解的眼神,李承乾知道,他必须用他们能理解的方式,来解释这场,即将到来的“降维打击”
。
“坐下。”
他指了指椅子,自己的思路,却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
“长孙无忌他们,抛出的武器,是《氏族志》,是儒家经典,归根结底,是‘过去’的经验和‘圣人’的言论。
而我们要做的,就是彻底跳出这个框架!”
“我的这份奏对,将分为三个部分。”
“重新定义‘道’!”
他的眼中,闪烁着理性的光辉,“他们的‘道’,是孔孟之道,是君臣父子,是天人感应。
而我要告诉父皇,告诉天下人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