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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里斯本码头。
湿冷的晨风卷着海腥味,吹拂着临时铺就的红地毯。
地毯尽头,那座被擦得锃亮、重新矗立在码头中央的汉白玉界碑上,“玄龟踏浪”
浮雕在晨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碑前,葡萄牙总督卡洛斯·阿尔梅达一身簇新的伯爵礼服,肥胖的身躯裹在紧绷的金线刺绣外套里,如同一个即将被送上烤架的乳猪。
他身后,数十名身着锃亮板甲、手持长戟的葡萄牙卫兵,如同受惊的鹌鹑,挤作一团,眼神惊恐地偷瞄着栈桥上那道缓步而来的玄色身影!
陈太初玄色蟒袍,猩红帅氅,按剑踏上栈桥。
海风卷起他肩头大氅,猎猎作响。
他身侧,陈紫玉(阿囡)裹着雪白的小海獭皮袄,湛蓝的眼眸好奇地打量着那些“铁皮罐头”
。
身后,百名“黑鹞营”
亲卫玄甲覆面,按刀肃立,凛冽的杀气令空气都为之凝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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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尊贵的东方亲王殿下!”
卡洛斯总督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恐惧,挤出最谦卑的笑容,以生硬的汉话高声道,“葡萄牙王国里斯本总督卡洛斯·阿尔梅达恭迎殿下驾临!
愿上帝保佑您健康长寿!”
陈太初脚步未停,目光扫过那座界碑,又落在卡洛斯那张因紧张而微微抽搐的胖脸上。
“阿尔罗约伯爵何在?”
声音不高,却如同冰锥刺入骨髓!
“阿阿尔罗约伯爵”
卡洛斯喉头滚动,冷汗顺着鬓角滑落,“他他已蒙主召唤回归天国享福去了”
他声音干涩,“下官卡洛斯奉国王阿方索·恩里克斯陛下之命继任总督已有五年”
“五年?”
陈太初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五年就忘了这界碑该立在哪?”
他指尖轻轻拂过碑身冰凉的玄龟浮雕,“还是觉得我大宋的炮不够响?”
“不敢!
不敢!”
卡洛斯浑身剧颤,差点跪倒在地!
“下官下官一时糊涂!
被被魔鬼蒙蔽了双眼!
这这就让人将界碑永世供奉于此!
每日擦拭!
焚香!
祷告!
绝绝不敢再挪动分毫!”
他语无伦次,声音带着哭腔。
陈太初微微颔,目光扫过港口内那些悬挂着各国旗帜、此刻却噤若寒蝉的欧式帆船。
“条约可还认?”
“认!
认!
认!”
卡洛斯点头如捣蒜,“里斯本港自圣乔治码头至贝伦塔方圆五里!
自即日起五十年内!
皆皆为大宋租界!
大宋舰船商旅进出自由!
驻军自由!
免税自由!
葡萄牙王国绝不干涉!
更绝不允许他国染指!
他猛地从怀中掏出一卷早已备好的、以金线封口的羊皮卷,双手高举过头,“此乃国王陛下亲笔重申条约!
并加盖王室金印!
请殿下过目!”
陈太初示意亲兵接过羊皮卷,却看也未看。
他目光投向远处山巅那座巍峨的圣乔治城堡,声音平淡无波:“驻军就不必了。
免税也免了。”
他顿了顿,指尖指向港口内那片最繁忙的泊位,“此地划为大宋专属锚地!
立‘玄龟旗’!
凡我大宋舰船停泊补给优先!
他国船只需让道!
违者”
他声音陡然转厉,如同重锤砸落,“视同挑衅!
立沉之!”
“是!
是!
下官遵命!
即刻照办!”
卡洛斯如蒙大赦,连连躬身。
“爹爹!”
阿囡忽然扯了扯陈太初的衣袖,小手指着码头旁一处露天集市。
那里几个头裹白巾的摩尔人摊贩正叫卖着一筐筐红艳欲滴、晶莹剔透的樱桃!
“果果!
红果果!
像像小灯笼!”
陈太初目光微凝。
樱桃?此物倒是稀罕!
他缓步走向集市。
卡洛斯总督慌忙小跑跟上,如同殷勤的跟班。
“尊贵的殿下!
此乃‘上帝之泪’!
产自安达卢西亚阳光最充沛的山谷!”
一个机灵的摩尔商人躬身行礼,捧起一捧最大最红的樱桃,“甜如蜜!
汁如血!
献给尊贵的小公主!”
阿囡接过樱桃,迫不及待地塞进嘴里一颗,小脸瞬间笑开了花:“甜!
真甜!
比比枫糖还甜!”
陈太初捻起一颗樱桃,指尖感受着那冰凉饱满的触感。
他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