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朝堂上响起一片压抑的欢呼。
西路金军的退却,如同搬走了最后一块压在心头的大石。
陈太初脸上却无多少喜色,他看向赵桓,沉声道:“陛下!
金人虽退,隐患未除!
河东路之‘义胜军’,多为前辽降卒,反复无常!
太原之围,其部或观望不前,或暗通金虏,为害尤烈!
此等蛇鼠两端之军,断不可再留于国门之内!”
他声音陡然转厉:“臣请旨!
着河东宣抚使司,即刻收缴义胜军所有军械!
该部兵卒,只余二途:一者,卸甲归田,由官府放路引盘缠,遣返原籍,永不录用!
二者……”
他眼中寒光一闪:“流放海外!
往琉球、爪哇屯垦戍边!
敢有抗命不遵,聚众作乱者——杀无赦!”
流放海外!
如同惊雷再起!
这比解散更为酷烈,意味着永离故土!
枢密院同知汪伯彦硬着头皮出列:“陈枢相,此议是否……是否操切?骤然处置数万之众,恐生变乱。
不若徐徐图之,或可整编留用?”
“徐徐图之?”
陈太初冷冷瞥了他一眼,“汪同知莫非忘了,童贯当日收编此辈,亦言‘徐徐图之’!
结果如何?
雁门、代州险隘,几番易手,皆因此辈作祟!
养痈遗患,终成大祸!
此等反复之兵,留在河东腹地,便是悬在头顶的利刃!
今日不除,来日必为金虏内应!
朝廷禁军,难道还守不住雁门、代州、忻州之险吗?!”
他转向御座,抱拳道:“陛下!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请即刻下旨,调西军劲旅一部,北上接管雁门、代州、忻州防务!
同时,严令河东宣抚使司,限期处置义胜军!
绝此腹心之患!”
赵桓被陈太初话语中那凛冽的杀伐之气所慑,又见李纲等重臣纷纷附议,心中那点犹豫瞬间消散,连忙点头:“准……准卿所奏!
着枢密院……即刻调兵遣将!
河东……河东之事,依陈卿之议办理!”
“臣遵旨!”
陈太初躬身领命,目光扫过阶下神色各异的群臣,如同鹰隼俯瞰大地。
枢密院的巨掌已然落下,帝国兵戈的轮盘在他手中轰然转动。
抄家归库的财富,废除弊政的诏令,流放隐患的雷霆,北调劲旅的兵符……
一道道命令如同无形的巨网,将这座刚刚从血火中挣扎出来的帝国,牢牢缚向一条前所未有的航道。
汴梁的风雪似乎小了些,但殿宇深处,那股由铁血与权柄交织而成的凛冽寒意,却比严冬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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