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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 北海道的春天(2 / 2)

报汇要》上,“沧澜双鱼旗”

、“朴氏海魔旗”

、“函馆山城”

等字眼如同烧红的烙铁般刺目。

那枚冰冷的“镇北关”

腰牌(王奎的信物)被他紧紧攥在手心,指节因用力而白。

虾夷地函馆…王奎!

从得知王奎“投靠朴氏”

,升起“沧澜双鱼旗”

占据函馆山城开始,一股被至亲挚友背叛的狂怒与刺痛,就一直如同毒蛇般噬咬着他的心!

这份愤怒支撑他火平定了辽东,支撑他亲率舰队一路北来。

他甚至已命暗卫将开封王家,严密监控起来——虽然并未即刻抓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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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随着舰队一路疾驰,离那个熟悉的苦寒之地越来越近,那份被怒火暂时压制的、根植于血脉深处的信任与了解,却在无数个风涛激荡的航程夜晚,顽强地浮现出来。

王奎是什么人?那是当年在开德府一块熬白糖,一块酿朗姆酒,为了陈太初的报社被蔡京弄进天牢的人,那是陈太初舍弃一切也要兵临汴京救出的人。

与他歃血为盟、共闯金山险域的兄弟!

那是无数次在沧澜怒涛中,将后背完全托付给他的生死袍泽!

那是为了美洲航线能多送走一批流民,敢于硬闯陈太初帅帐、梗着脖子争辩“流民亦是苍生”

的愚直之人!

他会为了富贵?为了权势?去投靠朴承嗣那等视人命如草芥的海魔?

“不…不对…”

陈太初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目光锐利如刀,透过舷窗望向北方浪涌,“这绝非王大郎的做派!

若是被迫…他宁可在函馆点燃粮库与朴贼同归于尽,也绝不会让那‘双鱼旗’与‘海魔旗’同立城头!”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王奎在演!

他在用那面刺眼的“沧澜双鱼旗”

,演给朴承嗣看!

演给倭国人看!

甚至…演给所有关注虾夷地的人看!

他必然现了什么惊天动地、足以颠覆整个北疆乃至帝国未来的秘密!

而这秘密,重要到他只能以这种“叛变”

的方式蛰伏,因为在这信息闭塞、传信基本靠人力和鸽子都可能迷路的时代,他无法传递出来!

“朴承嗣北遁…王奎在函馆…虾夷地…白令冰海…”

陈太初口中喃喃着这些支离破碎的线索,一个可怕的、足以连接一切的脉络渐渐在他脑海中清晰起来,“美洲!

航线!

朴贼也知道了?!

他也要去?!”

这念头让他悚然而惊!

所有关于王奎背叛的愤怒瞬间被一种更巨大的、关乎帝国海外基业安危的急迫感所取代!

“传令各舰!”

陈太初霍然起身,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激动与焦灼,“满帆!

全北上!

直扑函馆湾!

本相…要亲自问问王大郎,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镇海龙号劈开靛蓝色的海水,如同离弦的怒矢,冲在最前方。

五月的暖湿气流越过千岛寒流,在北太平洋上搅起浓厚的海雾。

陈太初独立船头,目光似乎要穿透重重迷雾。

靖康五年的五月,虾夷地(北海道)的春天虽已过去,料峭的寒意应已褪尽,南端的山林该披上葱郁的新绿。

函馆山城外的温泉谷地…此刻应当不再是冰封世界的慰藉,游人想必稀少了许多吧?

那面飘扬在函馆山巅的“沧澜双鱼旗”

下,他曾经那位生死与共的兄弟,此刻…究竟在等待着什么?

战舰的破浪声成了唯一的节奏。

白茫茫的海雾深处,仿佛藏着命运狞笑的谜底。

一场跨越万里的追逐,终于在虾夷地的海面上,逼近了它悬疑的顶点。

而所有的答案,只在那座被云雾笼罩的函馆山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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