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责清晰,依法而行,反而少了推诿扯皮。
遇紧急大事,如台风、瘟疫,则有由行政长官牵头,法衙、执法、军队、监察各派代表组成‘应急联席会’,依《紧急事态法》授权行事,事毕即撤权。
非常之时,行非常之法,但亦需受法衙与监察院事后审查,以防滥权。”
午后,陈太初又带赵构旁听了一场台北县(台北府下辖)的“县务咨议庭”
。
这并非正式法衙,而是由本地推选的士绅、商户代表、德高望重的老者组成,知县与县衙各房主事列席。
众人正在商讨如何分配一笔用于修缮水利的款项,各方争论不休,知县并不独断,只是引导讨论,最终由众人投票表决。
赵构看到,那知县虽是一县之尊,却并无多少“官威”
,更像是一个会议的主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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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县衙时,赵构忍不住叹道:“此地县令…做得似乎颇为憋屈?”
陈太初却道:“非是憋屈,而是责任分明。
他无需巴结上官,只需做好本职,受士绅议会和监察院监督。
做得好,士绅拥戴,自然留任或升迁;做得不好,或贪或庸,议会可弹劾,监察院可调查,法衙可治罪。
其升迁奖惩,不取决于上官喜恶,而取决于制度考核与民意基础。”
最后,他们来到总督府。
府邸规模远不如汴梁的王府恢弘,更像一个高效的办公场所。
现任总督染墨闻讯出迎,此人肤色黝黑,目光锐利,一身劲装,俨然军人本色。
“康王殿下。”
染墨拱手行礼,不卑不亢。
赵构试探问道:“染总督执掌流求军权,岛上政务,想必亦需您多多费心指导?”
染墨闻言,立刻正色道:“王爷谬矣。
流求自有法度,军政分离。
卑职只负责守土御海,岛内赋税征收、官吏任免、诉讼刑名,一应政务,皆由行政公署与法衙依律处置。
卑职及其麾下将士,绝不干预,亦无权干预。
若行政公署依法请求军队协助救灾或维持秩序,卑职亦需报请总督府文书备案,方可依令行事,且事后需向监察院说明详情。”
回答得斩钉截铁,毫无转圜余地。
赵构心中震撼无以复加。
他彻底明白了,在这里,总督真的就只是“总督”
,不是土皇帝。
权力被关进了制度的笼子里,各自在划定的轨道上运行。
夕阳西下,海面泛起金光。
赵构站在海边,望着这片井然有序、充满活力的土地,再回想汴梁的混乱、倾轧与那片废墟,心中波澜起伏,久久无法平静。
陈太初的声音在一旁缓缓响起:“王爷现在所见,便是‘四海论’之雏形,‘分权而治’之实践。
非为完美无缺,然至少…在此地,权不能滥用法,官不能轻贱民。
或许…这才是真正‘忠’于社稷,‘报’于国家之道。”
赵构沉默良久,目光从迷茫渐渐转为一种深沉的思索。
海风猎猎,吹动他的衣袍。
一个新的世界图景,
正在他眼前,
缓缓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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