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根脚趾的位置。
“踩它第三根脚趾!”
她喊得嗓子劈叉,声音撕裂。
李沧澜闪身上前,一脚跺下。
那傀儡动作猛地一滞,其余三具也同步停顿,关节咔咔作响,仿佛齿轮卡死。
叶清歌抓住机会,寒渊剑疾刺,精准挑断其背脊处一根细若丝的黑线——那是连接四具傀儡的核心枢纽。
“九宫回环步!”
林雪薇扶墙站起,脸色惨白,“它们共用一套阵法逻辑,破一个节点,全盘冻结!”
话没说完,异变再生。
四具傀儡齐刷刷转头,眼中的红光变成了紫色。
一股无法形容的压迫感席卷而来,空间仿佛都在扭曲。
李沧澜心头一紧,立刻展开领域护住三人。
可还是晚了一步——其中一具傀儡胸口晶核爆开,喷出一团黑雾,瞬间凝成一张人脸,五官模糊,唯有一张大嘴,却不出声音。
嗡!
空气像水面荡开波纹,无形冲击直击神魂。
叶清歌闷哼一声,寒渊剑差点脱手,剑灵哀鸣不止。
那声音不是传进耳朵,是直接撞在神识上,专破剑修意念根基。
“这是‘无言咒’!”
林雪薇捂住太阳穴,冷汗直流,“传说中失传的魂攻术法,能让人在无声中崩溃!”
李沧澜二话不说,一拳砸向自己胸口。
剧痛让他清醒一瞬,体内那滴麒麟真血应激沸腾,一股暴戾气息冲天而起。
他背后浮现出半截麒麟虚影:独角峥嵘,利爪撕云,雷纹闪耀全身。
虽只存在短短三息便消散,但那团黑雾人脸已被震碎,化作黑烟四散。
“再搞这种阴的,下次我放它出来遛弯。”
他抹了把嘴角血沫,眼神凶得不像十七岁的少年,倒像是从地狱爬回来的恶鬼。
傀儡彻底瘫了。
可没人敢松一口气。
因为就在它们倒下的瞬间,地上的血开始动了。
李沧澜之前滴落的血珠,非但没干,反而像活物般聚拢成线,顺着墙角延伸,指向通道尽头一条从未出现过的走廊。
那走廊窄得只能容一人通过,顶部垂下许多半透明的膜状物,像肠子,又像茧,表面浮动着淡淡血丝,仿佛仍在搏动。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甜腻的腥味,令人作呕。
“我的血……在带路?”
他低头看着掌心伤口,血还在流,但他没止。
“你不是说它是钥匙吗?”
叶清歌盯着那条血线,声音冷静得近乎冷酷,“现在钥匙自己找锁了。”
“问题是,”
林雪薇声音抖,目光死死盯着那些膜状物,“这锁要的是命,还是魂?”
没人回答。
李沧澜直接割开手掌,任由鲜血滴落。
血线顿时明亮几分,甚至微微上翘,像是在催促。
“走。”
他说,“它要什么,到了地方自然知道。”
三人贴墙前行,脚步轻如落叶。
叶清歌走在最后,剑始终未归鞘。
每当经过那些膜状物下方,寒渊就会轻轻震动一下,频率竟越来越接近李沧澜的心跳。
她盯着那柄剑,忽然意识到一件事:寒渊本不该对任何人产生共鸣,除非对方是它的前任主人——那个早已陨落百年的“苍冥”
。
“它在模仿你。”
她忽然说。
“我知道。”
李沧澜没回头,“从进门就开始了。”
“那你不怕它哪天替你出剑?”
“怕。”
他咧了下嘴,笑容却毫无温度,“但老子的剑,从来都是自己握的。”
话音落下,前方豁然开朗。
一间巨大石室出现在尽头,穹顶高不可测,隐约可见星图流转,竟是用人骨为笔画镶嵌而成。
每一根骨头都经过精细打磨,排列成复杂的星轨轨迹,映照出千年前的天象。
中央摆着一扇半开的石门,门缝透出幽紫色光芒,像是从地底渗出的毒液,缓慢流淌,映得四周墙壁泛起诡异波纹。
门框上刻着一行小字:“血尽处,门自开。”
李沧澜走到门前,抬起染血的手,青铜片贴在掌心。
那断齿形状的凹槽微微热,仿佛感应到了血脉共鸣。
这块青铜片是他母亲临终前塞进他手中的遗物,上面铭刻着一段残缺的族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