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着这场浩劫的源头。
“你说,”
他忽然抬头,目光灼灼,“如果我妈还活着,她会希望我停在这里吗?”
叶清歌眼神微动:“她若真想见你,早该现身了。”
“也许她不能。”
李沧澜望着远方荒原尽头,灰蒙蒙的天际线仿佛割裂了过去与未来,“就像我现在不能倒下。
哪怕只剩一口气,我也得走到那个地方,亲手撕开这张幕布。”
话音落下,岩缝外,风又起了。
沙尘掠过地面,吹动那张残卷的一角,露出背面一行极小的字迹,原本被焦痕遮住,此刻却被风吹得清晰可见:
“朔月未至,魂已归位。”
李沧澜一眼扫过,眉头猛地一跳。
“这字……不是档案库里的笔迹。”
那字体瘦削锋利,转折带钩,透着股阴冷气息,绝非普通文书官所写。
更奇怪的是,墨色泛青,像是用骨粉调制而成,摸起来黏腻,闻着还有股陈年香灰的味道。
叶清歌迅翻过纸页,指尖抚过那行小字,神色凝重:“有人后来加的。
而且……是在我们逃出据点之后。”
这意味着,有人一路跟踪,甚至能在他们毫无察觉的情况下修改证据。
对方不仅实力高强,还精通隐匿和符文篡改之术。
话音未落,玉简猛然一震!
不是热,而是剧烈抖动,像要从地上跳起来。
李沧澜一把按住它,掌心却被银纹划出一道血口,鲜血渗入玉面,瞬间被吸干。
紧接着,星图完整浮现,第七颗星亮得刺眼,周围浮现出一圈扭曲符文,组成一个古老禁制的轮廓。
那符文明明静止,却让人产生旋转错乱的幻觉,仿佛看久了就会陷进去。
“这是……定位锁?”
叶清歌瞳孔一缩,“它在回应外界的召唤。”
李沧澜死死盯着那颗红星,忽然头晕目眩。
脑海深处响起一声低吼,像是麒麟残魂在咆哮,又像某种远古阵法正在苏醒。
他的视野边缘开始泛红,耳边传来若有若无的钟声,一声比一声急促。
他咬破舌尖,强行清醒,却现自己的影子不知何时变了形状——不再是人形,而是一头蹲伏的巨兽:四蹄踏火,头生独角,尾如长鞭,脊背拱起如山峦。
“糟了。”
他低声道,“它开始认主了。”
叶清歌猛地抓住他肩膀:“谁?”
他没回答。
因为就在这一刻,玉简上的星图突然旋转九十度,原本指向北方的第七星,赫然对准东南方一处无人记载的山谷。
地图上没有标记,文献中未曾提及,唯有民间传说中偶有耳闻——“葬神谷”
。
相传那里埋葬着上古战败的神只残躯,每逢朔月之夜,谷中便会传出哭泣之声,百里草木枯萎,飞鸟绝迹。
同时,他的胸口传来一阵剧痛——不是肉体受伤,而是心脏像被人狠狠攥住拧了一下。
那种痛,来自灵魂深处,仿佛有谁,在千里之外,隔着时空,握住了他的命脉。
他低头看向掌心,那道被银纹划破的伤口,正缓缓渗出金色的血。
不是红,不是褐,而是纯粹的、流动的金液,散着微弱却摄人心魄的光。
血液滴落在岩石上,没有散开,反而如水银滚动,自行汇聚成一个微型图腾——一头昂咆哮的麒麟。
叶清歌屏住呼吸。
她见过这种血。
十年前,她在宗门秘典中看到过一幅壁画:远古时期,最后一位麒麟传人战死于归墟门前,其血落地生莲,开出一朵金色曼陀罗,花蕊中浮现出通往彼岸的地图。
而现在,同样的景象出现在眼前。
“你的血……能打开归墟。”
她喃喃道。
李沧澜看着那朵由自己鲜血凝成的花,忽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几分悲凉:“原来我不是钥匙,是祭品。”
“未必。”
叶清歌拾起寒渊剑,剑身映照出她冷静的面容,“既然他们怕你走到终点,那就说明你还活着就有变数。”
她将剑尖轻点玉简,一道极寒剑气注入其中,银纹顿时冻结,星图光芒减弱。
“我们还有时间。”
李沧澜望着她,许久,点了点头。
他缓缓站起身,双腿仍有些软,但脊梁挺得笔直。
他捡起一块碎石,用力在岩壁上刻下一个符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