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边?”
林伟民的心猛地一紧,那个模糊而不祥的预感瞬间变得清晰尖锐。
&1t;br陈朝阳年轻有为,是上面重点培养的干部,更是汉东工业建设的指望,可千万别……他立刻追问:“联系上陈厅长或者他的警卫员了吗?”
&1t;br“还没有,”
秘书长摇摇头,“尝试联系过,但陈厅长随车电台暂时……无法接通。”
&1t;br“无法接通?”
林伟民的声音下意识地提高了一丝,手指敲击桌面的动作停了下来。
&1t;br“老牛坡……北边……无法接通……”
这几个词在他脑海里反复碰撞,组合成一个令人极度不安的画面。
&1t;br“朝阳同志他……不会那么冒失,真撞进什么不该看的麻烦里去吧?”
这句话几乎是脱口而出,带着难以掩饰的担忧。
&1t;br…………&1t;br某处隐秘的私人书房。
&1t;br省工业厅计划处处长王守成,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铺着厚木地板的书房里来回踱步,额头上沁出的冷汗擦了一次又一次,却怎么也止不住。
&1t;br他的脸色惨白,眼神里充满了巨大的恐惧和慌乱,早已没有了平日里的精明与算计。
&1t;br他终于等到了书桌上那部私人电话的响起,铃声在此刻显得格外刺耳。
&1t;br他几乎是扑过去抓起了听筒,声音因为极度紧张而嘶哑变形:“……喂?是……是领导吗?”
&1t;br电话那头,传来第二书记宋亚文平稳甚至略带一丝慵懒的声音:&1t;br“守成啊,什么事这么急,非要这个点打到我这里来?”
&1t;br他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在处理一件寻常的公事,甚至带着点被打扰的不悦。
&1t;br“领导!
出……出大事了!
天塌了!”
王守成的声音带着哭腔,语无伦次,&1t;br“失……失手了!
我们的人……行动……行动失败了!”
&1t;br宋亚文在那头沉默了一下,似乎没太明白,或者说,根本没往那方面想,语气里带上了一丝疑惑和不满:&1t;br“失败?什么行动失败了?守成,你把话说清楚,慌里慌张的像什么样子!”
&1t;br“是……是针对陈朝阳的行动……”
王守成怯懦开口,声音压的很低,充满了绝望,&1t;br“就在老牛坡,我们安排了人……本想制造个意外……彻底解决掉他……永绝后患!
&1t;br可……可谁知道他那么命大,他身边那个警卫员拼死挡了枪……他自己……他竟然反杀了我们的人!”
&1t;br听到此处,电话那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1t;br宋亚文只觉大脑一阵轰鸣…&1t;br长达十几秒的沉默,静得只能听到王守成自己粗重而惊恐的喘息声。
&1t;br突然,宋亚文猛吸凉气的声音出来,紧接着是“砰”
的一声闷响,像是他猛地站起撞到了什么东西。
&1t;br再开口时,宋亚文那惯常的平稳和慵懒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震惊和无法置信的尖锐质问,声音甚至因为突如其来的震怒而有些变调:&1t;br“你……你说什么?!
王守成!
你再说一遍?!
你派人去杀陈朝阳?!
谁给你的胆子?!
谁让你这么做的?!
!”
&1t;br他完全没料到,自己这个手下竟然敢瞒着他,动用如此极端、如此疯狂的手段!
&1t;br“我……我……”
王守成被宋亚文的暴怒吓得一哆嗦,结结巴巴地解释,&1t;br“领导,我……我是为了您着想啊!
&1t;br那陈朝阳在金陵厂像条疯狗一样,死咬着资金和煤质的问题不放!
&1t;br那笔钱的去向,还有大兴煤矿以次充好的事情,根本经不起他查……&1t;br我听闻他昨天北上了,肯定是直奔大兴去了,等他查到实质证据,一切都完了!
&1t;br我……我想着趁他还没掌握真凭实据,在路上把他……这样死无对证,一了百了……也能把水搅浑……”
&1t;br“蠢货,十足的蠢货,无可救药的蠢货!
!”
宋亚文的声音像暴怒的狮子,隔着电话线都能感受到他那滔天的怒火,&1t;br“谁让你自作主张的?!
你这是要把天捅破!
你这是要把我们所有人都拖进万丈深渊!”
&1t;br他气得几乎语无伦次:“陈朝阳是什么人?他是从朝鲜战场下来的战斗英雄!
&1t;br是北平挂了号、要重点使用的人!
&1t;br他现在是省委常委、工业厅长!
你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