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摊开着从仓库搜出的账簿、伪造公章、以及几张清晰显示其“翻新”
流水线和过期药瓶标签剥离对比的现场照片。
&1t;br李正和张勇冷冷地俯视着他。
&1t;br“我…我冤枉啊!
政府!”
王康民最初的惊恐过后,混混出身的狡诈本能让他试图挣扎,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声音带着夸张的哭腔,&1t;br“我王康民做生意向来规规矩矩,童叟无欺!
这…这一定是有人陷害我!
&1t;br对,是竞争对手!
是那个‘大德药行’的刘麻子!
他眼红我生意好…”
&1t;br“陷害?”
李正冷笑一声,拿起那本暗账,直接翻到记录着“收香港‘大通贸易’陈先生美金5000”
的那一页,狠狠拍在王康民眼前油腻的地板上,&1t;br“这上面你的亲笔签名和手印,也是别人替你签的、替你按的?!”
&1t;br王康民看到那熟悉的笔迹和鲜红的指印,瞳孔骤然收缩,狡辩的话瞬间卡在喉咙里。
&1t;br李正又拿起一张仓库里拍摄的照片——浑浊的药液瓶里漂浮着可疑的絮状物,旁边是来自北平初步化验结果的传真图:&1t;br“看看!
这就是你‘精制’的盘尼西林!
里面加了什么‘料’,你自己心里清楚!”
&1t;br“不…不关我事啊!”
王康民看到那恐怖的细菌照片,心理防线终于被彻底击溃,恐惧压倒了一切。
&1t;br他像一滩烂泥般瘫软下去,语无伦次地哭嚎起来:&1t;br“是…是香港的!
他…他叫陈纳德…不不,不是开飞机的那个…是‘大通贸易’的陈纳德!
&1t;br他…他给美金,好多美金,让我们专门去收快过期的美军药…说…说志愿军人多,当兵的命贱,用得快,&1t;br医院里忙乱,没人会仔细看…贴上我们‘康民’的新标签,就能赚…赚大钱…我没想过要害人…我没有…”
&1t;br“姓赵的又是怎么回事?”
张勇厉声追问,一脚踩在王康年面前的地板上。
&1t;br“他…是…是东北后勤部管药品采购的副处长!”
王康民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切地招供,&1t;br“他…他胃口大得很,光靠回扣满足不了,我…我就跟他合伙…他帮我搞定验收手续,把真药批条换成我的假药…赚的钱…三七分!
&1t;br他七,我三,还…还有银行那边…通商银行的信贷科长…也是他牵的线!
&1t;br我…我康民药行早就资不抵债了,是…是姓孙的违规给我批了大笔贷款…用…用假抵押…才能撑到现在,接到军队订单!
&1t;br都是他们逼我的,都是他们啊!”
他嚎叫着,将所有的罪责拼命推给同伙。
&1t;br李正和张勇对视一眼,眼中寒光更盛。
&1t;br果然!
这不仅仅是一个奸商,而是一条深植于肌体内部、由贪婪与背叛滋养的-间谍-破坏的黑色产业链!
&1t;br王康民这个混混,正是靠着腐蚀这样的内鬼和金融蛀虫,才能“负债经营”
,摇身一变成为“拥军模范”
,将致命的毒手伸向了最可爱的人!
&1t;br“带走!”
李正厌恶地挥挥手,仿佛拂去一堆令人作呕的垃圾。
&1t;br两名战士像拖死狗一样将彻底瘫软的王康民架了起来。
&1t;br王康民还在绝望地哀嚎:“政府…饶命啊…我检举…我戴罪立功…我知道陈先生…不,陈纳德…他在香港的联络点…还有赵副处长…他在沈阳养了个小的…地址我都知道…”
&1t;br他的声音消失在楼梯口。
&1t;br办公室里,只剩下浓烈的罪恶气息和那本摊开的、记录着无数肮脏交易的暗账。
&1t;br窗外,上海的黎明终于透出第一缕微光,但这光芒照在王康民豪华办公室的红木家具和西洋摆设上,却只映照出一片冰冷腐朽的末日景象。
&1t;br………&1t;br呼啸的北风卷起地上的积雪,温度计的水银柱死死钉在零下二十度的刻度上,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刀割般的刺痛,仿佛要将肺腑冻裂。
&1t;br然而,比这自然界的酷寒更令人骨髓生寒的,是空气中弥漫的那股无形,铁锈般的肃杀之气。
&1t;br它并非来自前线弥漫的硝烟,而是源于正在席卷全国后方的那场揭露了骇人真相的风暴,以及对暗处敌人深深的戒备与刻骨的仇恨。
&1t;br陈朝阳坐在一间改造的临时指挥所内。
&1t;br窗户被沾满煤灰的棉被堵得严严实实,试图隔绝外界的酷寒与窥探。
&1t;br屋内仅有的光源是两盏摇曳着昏黄光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