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源自骨髓深处的寒意瞬间窜遍全身,让他后颈的汗毛根根倒竖。
那不是普通的恐惧,而是一种被刻入灵魂的、带着血腥与腐臭味道的本能惊悸!
&1t;br眼前已经不是火光摇曳的祠堂,而是瞬间被拉回了那冰天雪地、人间地狱般的抗日战场!
&1t;br记忆的碎片扑面而来:冻土上,被刻意丢弃的、印着骷髅头和日文的金属罐。
&1t;br新兵好奇地想去触碰,被老兵声嘶力竭地吼回,老兵眼中是看透地狱的绝望。
&1t;br风雪中,一个连的战友在攻占疑似日军“给水站”
后,短短数日间,那些生龙活虎的小伙子们,身体开始出现诡异的溃烂、无法控制的高热,皮肤像融化的蜡一样剥落。
&1t;br野战医院简陋的帐篷里,痛苦的呻吟日夜不息,最终化为一具具盖着白布的、扭曲蜷缩的焦黑躯体。
&1t;br军医含泪记录着症状,却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看着生命在极致的痛苦中流逝。
那深入骨髓的无力感和焚心蚀骨的恨意!
&1t;br731这个数字就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记忆深处,带来窒息般的痛楚与滔天的恨意!
&1t;br无数张年轻鲜活的面孔在脑海中闪过,最终定格在痛苦扭曲、不成人形的模样。
&1t;br那不是牺牲在冲锋路上的壮烈,而是在无声的折磨中,被看不见的魔鬼吞噬殆尽的惨烈!
&1t;br这种痛,这种恨,并未因时间流逝而淡化分毫,反而如同陈年的毒酒,愈深入骨髓,成为他生命里一道永不愈合的伤疤。
&1t;br如今,这恶魔的标志,竟然出现在了昌平!
出现在了马家堡的地窖里!
&1t;br赵天佑这个丧心病狂的畜生,竟然想用这种来自地狱的东西,拉着整个马家堡,甚至可能波及更多的战士和百姓,一起给他陪葬!
&1t;br“牲口!
!”
陈朝阳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声音嘶哑低沉,蕴含着火山爆前的恐怖力量。
他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1t;br刚才对赵天佑的愤怒,此刻已化为一种要将对方挫骨扬灰、连同这万恶之源一同彻底焚尽的滔天杀意!
&1t;br“卫生员!”
陈朝阳厉声喝道,同时顺着马红英最后的目光,死死盯住了柱子下那处不寻常的痕迹和黑洞洞的地窖入口!
&1t;br一旁的钱红霞立刻蹲下身,指尖搭在马红英腕间感受脉搏:“长,红英同志只是过度虚弱!”
&1t;br听到没有生命隐患,陈朝阳这才放下了心来,随即快下达命令!
&1t;br“张文杰!”
陈朝阳猛地转身,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与凝重,“传令!
地窖周围百米!
立刻清场!
&1t;br所有人撤到上风口!
没有我的命令,一只老鼠都不准靠近!
&1t;br立刻让县城防疫部队的同志们,以最快度赶来!
告诉他们疑似‘毒太阳’的东西出现!”
&1t;br张文杰郑重回应,在听到骷髅头时,他心中也变的凝重,战场上下来的没有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1t;br就在这个时候,乡亲们眼睁睁地看着一群身着灰衣军装的战士,如旋风般冲进祠堂。
&1t;br原本,他们心中还怀揣着一丝重获新生的喜悦,但这喜悦在瞬间被恐慌所淹没。
&1t;br因为他们实在无法确定这些战士究竟是赵天佑伪装的援兵,还是真正的解放战士。
&1t;br然而当他们眼睁睁看着那个为他们挺身而出、此刻浑身是血昏迷不醒的马家丫头被小心翼翼地抬出来时,人群中才爆出压抑已久的、带着哭腔的呼喊:&1t;br“红英!
是红英!
是解放战士来救咱们了!”
妇女们搂着孩子失声痛哭,男人们则红着眼。
&1t;br“你们怎么才来啊!
怎么才来啊——!”
白老者捶打着冻土,嘶哑的哭喊像钝刀割在每个人心上。
&1t;br更多绝望的呼喊从人群中爆,饱含着劫后余生的怨愤与剜心之痛。
&1t;br陈朝阳感觉每一句哭喊都像鞭子抽在灵魂之上。
“张文杰,迅组织乡亲们撤离………”
&1t;br可还没说完,许多乡亲不顾战士阻拦便向家奔去,张文杰有心阻拦,却被陈朝阳拽住了胳膊,摇了摇头!
&1t;br“让他们去吧,有时候,活着的人总是要活着的,可有些人总是为了突然离去的人而活着。
安排战士跟随收殓遇难乡亲们的遗体,统一安置!”
&1t;br“是!”
&1t;br一小时后,防疫部队如同预期而至。
他们身着整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