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个活命的机会。”
说着陈朝阳蹲下身,与麻五惊恐的目光平视,声音里带着令人捉摸不透的意味,“就看你能不能抓住了”
&1t;br夜半子夜,寒风如刀,圆月高悬,泛着冷幽的月光将赵氏祠堂笼罩在一层诡谲的银纱之中。
&1t;br祠堂内,气氛压抑得几乎能拧出水来,仅存的三十几个村民蜷缩在角落,彼此紧紧挨着,在穿堂风里瑟瑟抖。
&1t;br赵天佑倚坐在正堂中间,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
&1t;br火堆中木柴“噼啪”
炸裂,火星子窜起半人高,映得围坐在旁的匪徒们满脸通红。
&1t;br这些个乱兵流匪,此刻都东倒西歪地打着盹,鼾声与磨牙声此起彼伏。
&1t;br唯有守在门口的两个岗哨,握着长枪的手时不时紧了紧,警惕地扫视着黑暗中的动静。
&1t;br“轰——”
&1t;br一声闷响撕裂夜空,紧接着,村西口腾起冲天火光,橘红色的烈焰,瞬间吞噬了半边天幕。
&1t;br密集的枪声骤雨般砸来,夹杂着此起彼伏的嘶吼与怒骂,顺着呼啸的北风,直灌进祠堂众人的耳朵里。
&1t;br“什么声音?!”
赵天佑浑身一震,猛地从太师椅上弹起,带翻了一旁的茶碗。
瓷片碎裂的脆响中,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祠堂门口,骨节分明的手死死抠住门框,指节泛白。
&1t;br原本昏昏欲睡的匪徒们如触电般惊醒。
“枪声!
炮声!
西边!
西边打起来了!”
一个满脸横肉的老兵扒着窗棂,声音里既兴奋又紧张,浑浊的瞳孔里跳动着火光的倒影。
&1t;br“是团长!
肯定是团长带人杀过来了!”
不知谁喊了一嗓子,祠堂内瞬间炸开了锅。
原本蔫头耷脑的匪徒们瞬间满血复活,抄起家伙就往窗边挤。
&1t;br赵天佑脸上的刀疤剧烈抽搐着,在忽明忽暗的火光下宛如一条扭动的毒蛇。
他仰头狂笑:“哈哈哈天不亡我!
天不亡我赵家!”
&1t;br“弟兄们!
听到了吗?援兵到了!
抄家伙!
给老子从里面往外打!
里应外合,杀出一条血路!”
这时一个乱兵头目立刻高声呼喊,说着就要向外冲去!
&1t;br“冲啊——”
随着一声暴喝,乱兵匪们举着长枪就要往外冲。
就在这时,一道冷厉的声音刺破了喧嚣:“等一等!”
&1t;br众人回头,只见赵天佑脸色阴沉得可怕,眼底翻涌着警惕:“都他妈给我站住!
这么大动静,万一是那些当兵的使的诈呢?&1t;br侯三,你带几个弟兄摸出去,看清楚是不是老雕亲自来了!”
话音未落,祠堂外又传来一声巨响,震得青砖地面微微颤,众人的心也跟着悬到了嗓子眼。
&1t;br侯三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方才眼底跳动的狂喜被寒意尽数浇灭。
&1t;br他攥着长枪的手青筋暴起,望着赵天佑颐指气使的模样,胸中翻涌着难以压抑的怒火——这个落魄的赵家少爷,不过是丧家之犬,竟还摆出高高在上的架势!
&1t;br可当他瞥见连长微微颔示意,喉间滚动的反驳又咽回肚里。
尽管他们如今落草为寇,军制的残躯仍在,团营连的架子勉强撑着,而那位传说中的&0t;老雕&0t;,正是他们昔日的副团长。
&1t;br“是!”
侯三咬牙应下,踹开祠堂门时带起一阵刺骨寒风,几个手下小跑着跟在身后,身影很快消失在浓重的夜色里。
&1t;br半刻钟后,祠堂的木门再次开启。
侯三浑身沾满泥土,拖着瘫软如泥的麻五跌跌撞撞冲了进来。
&1t;br他胸脯剧烈起伏,眼里燃烧着狂热的光:“连长!
正是团长他们!
西边杀得昏天黑地,我亲眼瞧见这小子”
他猛地拽起麻五的衣领,“趁乱往祠堂跑!”
&1t;br麻五脸上的神情扭曲得诡异,惊恐与狂喜交织成扭曲的狞笑:“大大少爷!
老雕大哥带了好几百号兄弟来了,全是硬家伙!
&1t;br正跟那些泥腿子杀得难解难分!
他…他骂骂咧咧的,问咱们为啥还不冲出去接应,是不是想让他们当炮灰!”
&1t;br赵天佑死死盯着麻五那张从小看到大的脸——这个家生子从会走路起就在赵家大院打转,比任何人都值得信任。
&1t;br侯三的话与麻五的癫狂相互印证,让他更加信服。
&1t;br“好!
好!
好!”
他连叫三声,“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