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红霞的话音未落,人群中突然泛起骚动。
孙二早缩在围观者的阴影里,喉结剧烈滚动。
&1t;br当小来福带着哭腔喊出他的名字时,冷汗瞬间浸透了他后颈。
&1t;br这个平日里蛮横耍赖的地痞,此刻像被钉住的鹌鹑,刚要拨开人潮逃窜,就听见钱红霞冰冷的质问刺破空气:“谁是孙二?”
&1t;br周围数十道目光如同探照灯般精准锁定,将他佝偻的身影完全暴露在阳光下。
孙二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两只脚像陷进烂泥般动弹不得。
&1t;br“给我抓起来!”
钱红霞猛地将铜锣掼在木凳上,震得满场鸦雀无声。
&1t;br她眼底燃烧着怒火,看着这个缩着脖子,一脸奸滑的家伙,胸中早就翻涌起了对欺压弱者之徒的极度鄙夷。
&1t;br稽查队的队员们动作如闪电,枪栓拉动的金属声清脆利落,黑洞洞的枪口直指孙二:“站住!
不许动,再动就打死你这个人民中的败类!”
&1t;br“长官,长官,俺是良民啊,俺是良民啊!”
&1t;br“住口,你个满嘴胡言的败类,还敢狡辩!”
钱红霞怒目圆睁,大踏步上前,小来福更不甘示弱,满眼怨恨的盯着孙二。
&1t;br“这都是这个小崽子的诬陷,对,对,就是他要诬陷俺。”
&1t;br然而就在此时,一声凄厉怒吼响起。
枯枝般的身影从人群后面窜出,满头乱下浑浊的眼珠布满血丝,麻布长衫上还沾着斑驳泥渍,仿佛从地狱爬出的厉鬼。
&1t;br&0t;哈哈哈,孙二你这个畜牲!
&0t;老头枯槁的手指直戳前方,指甲缝里还嵌着干涸的血痂,&0t;终于要遭报应了!
你还我女儿命来——&0t;话音未落,他便像头失控的野兽般扑向孙二。
&1t;br被点名的孙二此刻脸色瞬间煞白。
他下意识地侧身闪躲。
那老头扑了个空,膝盖重重磕在夯土地上,出闷响,却仍倔强地抬起头,嘴角溢出鲜血也要继续咒骂。
&1t;br孙二的瞳孔猛地收缩。
这张脸他怎会忘记?去年深冬的寒夜,就是这双眼睛死死盯着他,直到被他用麻绳勒断气息。
&1t;br可现在,本该沉尸山沟的人竟活生生站在眼前,喉咙里还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1t;br稽查队队员们早已如离弦之箭冲上前,两人搀扶起摇摇欲坠的老头,另几人迅形成包围态势。
&1t;br钱红霞拨开人群走来,军帽下的眉眼冷若冰霜。
&1t;br&0t;老人家,你先别急。
&0t;钱红霞蹲下身,声音难得放软,&0t;慢慢说,他怎么害了你女儿?&0t;&1t;br&0t;哈哈哈!
&0t;老头突然仰头狂笑,&0t;上天有好生之德!
老头我大难不死!
&0t;他剧烈咳嗽着,&0t;去年九月初三,他想求娶俺家桂英。
&1t;br我家桂英不从,他他就&0t;老人哽咽得说不下去,浑浊的泪水顺着皱纹沟壑滚滚而落。
&1t;br终是下了狠心,“他就把俺家闺女玷污了……”
&1t;br流民中顿时炸开了锅。
他们其中有人亲眼目睹,有人也曾听闻这样的故事,其中几人更是仔细查看,这不就是那个突然消失的老周头吗?&1t;br&0t;你胡说!
我根本不认识你女儿!
&0t;孙二涨红着脸后退,后背却抵上冰冷枪口。
他吓得满头冷汗,喉结上下滚动,都浸透了粗布衣衫。
&1t;br钱红霞的食指缓缓搭上扳机,金属的凉意顺着指尖蔓延。
她太清楚孙二这类人了——抗战时期,这些人最是卑躬屈膝会汉奸的坏种;&1t;br&0t;现在知道怕了?&0t;钱红霞枪口下压半寸,抵住对方颤抖的眉心,&0t;强抢民女、残害百姓,你哪条罪状不该死?&0t;&1t;br孙二&0t;扑通&0t;一声跪倒在地,接二连三的叩头:&0t;长官饶命!
俺一时糊涂,再也不敢了!
&0t;&1t;br“你这不是知道错了,是知道要死了。”
&1t;br&0t;绑起来!
&0t;钱红霞甩下命令,“我现在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