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打断他,语气依旧平静,“疏漏多了,就容易出大问题。
&1t;br就像井下的支护,看着是小问题,积累起来就是塌天的大祸。”
&1t;br如此这又看了一个小时后,他才合上账本,身体微微后靠,目光扫过马保华和孙福山:&1t;br“这些账本,我先带回去慢慢看。
&1t;br另外,我需要筛选场最近三个月,每一天的原始过磅单、领料单,以及补助放的签收记录底单。
所有的,一张都不能少。”
&1t;br他特别强调“原始”
和“底单”
。
&1t;br账本可以做,但分散在不同环节、经手人众多的原始单据,要想做得天衣无缝,难度极大,而且更容易比对出矛盾。
&1t;br马保华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苍白。
&1t;br他没想到陈朝阳如此内行,不看表面的平衡,直接要追查最原始的凭证。
&1t;br这完全出了“正常检查”
的范畴,分明是抓住了要害往死里查!
&1t;br“厅长,这……这些底单数量庞大,杂乱无章,整理起来需要时间……”
马保华还想拖延。
&1t;br“没关系,我可以等。”
陈朝阳站起身,目光锐利,“明天早上,我希望看到这些材料整整齐齐地放在办公桌上。
这是工作要求。”
&1t;br说完,他不再给两人辩解的机会,对高城示意了一下。
&1t;br高城立刻上前,将那几大摞沉重的账本抱起。
&1t;br陈朝阳迈步向外走去,留下马保华和孙福山站在原地,脸色难看至极。
&1t;br他们知道,真正的麻烦,才刚刚开始。
&1t;br这位年轻的工业厅长,比他们想象的要难对付十倍。
&1t;br他不需要尚方宝剑,他本人就是一把能精准撬开铁板的利刃。
&1t;br空气中那根紧绷的弦好像瞬间断裂,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死寂的恐慌。
&1t;br马保华像是被抽掉了骨头,猛地瘫坐在椅子上,脸色煞白,手指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1t;br他抓起桌上已经凉透的茶水,咕咚咕咚灌了几大口,水渍顺着嘴角流下,也浑然不觉。
&1t;br“老孙……完了,这下真完了!”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再也没有了之前的镇定,&1t;br“这姓陈的哪里是来调研的?&1t;br他这是阎王爷派来索命的,你看他查账的那个架势,专挑要命的地方问!
&1t;br他根本就不是来看成绩的,他这是冲着咱们的死穴来的!”
&1t;br孙福山相对冷静一些,但脸色也同样阴沉得能滴出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