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太生气,耳尖已经红得滴血,喉结滚动时,脖颈上的青筋微凸……
这副强忍着不适的模样让她唇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
很快,江辞晚翻身坐起,先发制人,气势汹汹地盯着他,“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你嫌弃这些我吃剩下的东西?”
她现在不仅是要逼着他吃,还要让他承认他“爱吃”,以此羞辱、打压他的自尊。
温修文握着叉子的指节发白,瓷盘里的甜点不知不觉被他戳出凌乱的印记。
远处的墙上,爬山虎在烈日下被晒得蔫头耷脑,像极了他此时僵住的表情。
江辞晚又凑近了些,身上香水混着甜腻的甜点气息迎面袭来,“你怎么不说话?你很嫌弃是吗?”
温修文盯着她腕间晃动的珍珠手链。
嘴里的甜味还在蔓延,他垂眸将一块甜点送入口中,低声说:“没有。”
“哼,你最好是没嫌弃。”江辞晚就知道他不敢反驳自己,露出眼底明晃晃的戏谑和嘲弄。
“你这种人就只配吃我剩下的东西——以后每天的下午茶,都由你来打扫残局,不要浪费了。”
温修文没说话。
江辞晚只当他是默认。
*
夜晚,江辞晚带着温修文急急忙忙地出了门。
黄静美打电话来说,旺旺下午偷跑出去,晚上找到的时候已经被人喂了药,现在正在宠物医院。
但她今晚有个很重要的酒会要出席,只能让江辞晚先去帮忙照看一下,等她忙完就过来。
虽说旺旺不是江辞晚自己养的宠物,但她一直很喜欢它,平时小丝巾、小帽子、肉罐头……时不时就要给它买些东西过去。
一路上,江辞晚都很着急,坐立难安。
但当她刚赶到宠物医院的时候,医生便告诉她,那迷药的药性很强,而且还引起了严重的过敏反应,现在……已经救不回来了。
一个多小时之后,黄静美赶了过来。
她看着一动不动、已经断气的旺旺,最终只是哑着嗓子挤出句:“晚晚,剩下的事情我来处理。时间已经很晚了,你先回去吧。”
江辞晚盯着她泛红的眼眶,安慰地握了握她的手,也只能暂时先离开。
这宠物医院并不大,四周都是消毒水的气味。
见电梯迟迟没有下来,江辞晚此时本就不高兴,也没了耐心,索性就准备从四楼走下去。
下楼梯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是恍惚的,还没有彻底反应过来。
明明前两天旺旺还活蹦乱跳,开心地吃着肉骨头。
见她步子虚浮,随时都可能失去平衡,温修文只能小心翼翼跟在她身后。
好几次,江辞晚都差点踩空。
温修文的心已经提到嗓子眼,实在是怕她摔倒。
他的手掌悬在她肘边,犹豫再三,最终还是轻轻揽住了她颤抖的肩膀,护着她。
“小心一点。”他轻声说了句。
楼道里寂静无声,唯有两人交错的脚步声在空荡荡的空间里回响。
路灯下,回程的轿车迅速碾过积水,溅起一地的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