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雄一的欢心。
雨越下越大,海浪拍打着码头的声音像是无数冤魂在哭嚎。
楚濂踩着积水往仓库外走,廉价皮鞋碾过碎玻璃出刺耳的声响。
他抬头望向远处停泊的货轮,那些印着红色五角星的集装箱在雨雾中若隐若现,而他的手机屏幕上,正跳动着与井上雄一助理的聊天框:“明晚八点,用那批设备换稀土通关文件。”
口袋里的u盘硌得慌,楚濂却笑得越灿烂。
他想起父亲临终前攥着他的手说“咱楚人不能做对不起国家的事”
,喉间突然涌上腥甜。
但这感觉很快就被即将到手的巨额佣金冲散,他对着漆黑的海面扯了扯领带,仿佛已经看到自己穿着定制西装站在东京塔顶层的模样。
雨幕里突然传来汽车引擎的轰鸣,保镖坐进轿车时溅起的水花打在楚濂裤腿上,他却像被烫到似的猛地后退半步。
裤兜里的手机震动起来,井上雄一的助理来新消息:“确认勘探数据完整性,酬金追加三成。”
楚濂盯着屏幕上跳动的数字,指腹摩挲着加密u盘的金属外壳,那冰凉的触感竟让他想起小时候父亲带他去参观地质博物馆,玻璃柜里陈列的南海钻井岩芯标本泛着珍珠光泽,不知道为什么,楚濂突然想起自己父亲曾今含笑对自己说那是“儿子,这可是祖宗留给咱们的聚宝盆”
。
楚濂狠狠晃了晃脑袋,把那些不合时宜的记忆甩出去。
码头值班室的灯光漏出窄窄一条,楚濂瞥见窗玻璃上自己的影子——颧骨高耸,眼窝深陷,嘴角挂着被保镖揍出的血痂,活像条刚从阴沟里钻出来的野狗。
可这副尊容在他眼里却无比珍贵,毕竟野狗才有机会叼走肥肉。
他摸出烟盒抖出最后一根烟,叼在嘴里没点火,就着雨气狠狠吸了一口。
“楚先生,设备清单已收到。”
蓝牙耳机里突然传出井上雄一助理的声音,带着刻意放缓的中文腔调,“您提供的港口安防漏洞示意图非常精准,我们的货轮将按计划停靠三号泊位。”
楚濂喉结滚动,想起那位搞安保设计的老同学在酒桌上拍着胸脯说“我设计的系统,就算是只鸟也飞不进码头”
,此刻却只想把那家伙的话录下来当笑话讲。
积水漫过脚踝时,楚濂终于走到仓库门口。
他回头望了眼黑暗中堆放的设备——那些印着“精密仪器”
字样的木箱里,装着能穿透百米海床的勘探设备,本该用于祖国的南海开,明天却要成为他换取日本居留证的筹码。
手机屏幕再次亮起,是银行来的到账提醒,一串零晃得他眼睛花。
突然响起的汽笛声刺破雨幕,楚濂抬头看见那艘挂着巴拿马国旗的货轮正在缓缓转向,甲板上隐约有黑影在移动。
他摸出加密u盘塞进防水袋,贴身藏在衬衫第二颗纽扣后面,那里正对着心脏的位置,冰凉的金属硌得他生疼,却让他笑得更加得意。
“爸,对不住了。
我也是逼不得已的!
你在天之灵会原谅我的,对吗?”
楚濂对着翻涌的黑色海面低声说,嘴角的血迹混着雨水流进嘴里,“您那套爱国论太老了,现在讲究的是识时务者为俊杰。”
说完,楚濂扯掉领带扔进海里,看着那片深色布料被浪头卷走,像极了被他亲手溺死的良知。
远处货轮的探照灯扫过来,照亮他脸上贪婪又狰狞的笑,在雨幕中划出一道丑陋的弧线。
办公室的落地窗外雨势正猛,我盯着屏幕上系统实时传输的画面,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楚濂将加密u盘藏进衬衫的瞬间,系统自动生成的红色警报在视网膜上炸开,那些由数据流构成的监控画面清晰得能看见他嘴角未干的血迹。
“宿主你好,卫星定位已锁定巴拿马籍货轮‘远洋号’,三号泊位的监控系统已切换至军方加密频道。”
脑海里里传来系统的声音。
“把楚濂近三个月的所有通讯记录和资金往来,同步给国家安全部加密数据库。”
我盯着屏幕上那个移动的红点,指腹在桌面上轻轻叩击,每一下都藏着按捺不住的怒火。
系统的电子音立刻在脑海中响起:“已同步完成,包含73通加密通话录音、21笔离岸账户转账凭证,其中3笔与井上雄一控股的能源公司存在资金链路关联。”
窗外的雨丝被风卷成斜线,我看着楚濂在监控画面里佝偻着背往前走,像条急于钻进阴沟的蛆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