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
张阿姨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我,哽咽着说:“汪董,谢谢您…… 以后我一定好好干活,绝不会让您失望。”
晚饭时,餐厅的水晶吊灯洒下柔和的光,映得桌上的饭菜格外诱人。张阿姨做的糖醋排骨色泽红亮,裹着浓稠的酱汁,还点缀着几颗翠绿的葱花,刚端上桌就飘来一股酸甜醇厚的香气 —— 那是我吃了五年的味道,是她特意用老冰糖慢熬出来的,甜而不腻,酸得恰到好处。旁边的清炒时蔬水灵鲜嫩,汤碗里的菌菇汤冒着袅袅热气,一切都和往常一样妥帖。
我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排骨放进嘴里,熟悉的味道在舌尖散开,肉质软烂脱骨,酱汁的层次感十足。换作平时,我定会胃口大开,可今天,咀嚼着排骨,却觉得味同嚼蜡,咽下去时甚至带着一丝堵得慌的闷感。我放下筷子,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目光不自觉地飘向厨房门口 —— 张阿姨正在那里收拾灶台,背影单薄,时不时抬手揉一下发红的眼角。
刚才她哭诉的模样在我脑海里反复闪现:说起儿子骂她 “老糊涂” 时,她攥着衣角的手指关节发白;讲到被赶出门连夜找旅馆时,她声音里的绝望像针一样扎人。二十多万,那是她起早贪黑、省吃俭用攒了大半辈子的血汗钱啊!她以为把钱给了儿子,就能换来阖家团圆的温暖,却没想到,没了钱做底气,连一碗稍微咸点的鸡汤都能成为被指责的理由。
我想起张阿姨当初说 “都是一家人,分那么清楚干什么” 时的笃定,再对比她现在的委屈,心里一阵翻涌。那个白眼狼儿子,拿着母亲的积蓄还房贷,却连基本的尊重都给不了她;那个挑剔的儿媳,仗着怀孕就恃宠而骄,把老人的付出当成理所当然,稍不如意就搬弄是非。他们算准了张阿姨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儿子身上,算准了她没了钱就没了退路,才敢如此肆无忌惮地欺负她。
我又夹了一块排骨,却再也吃不下,索性把筷子放在骨碟上。窗外的夜色渐浓,别墅外的路灯亮了起来,透过玻璃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光影。我看着那道光影,心里的想法愈发清晰:女人这一生,靠谁都不如靠自己。年轻时,钱是打拼的资本;年老时,钱是安身立命的保障。它不是冰冷的数字,而是在你受委屈时能转身离开的勇气,是在你需要帮助时不用看人脸色的底气,是无论遇到什么变故都能支撑自己好好生活的支柱。
张阿姨收拾完厨房走出来,见我没吃多少,有些不安地问:“汪董,是不是今天的菜不合胃口?我再给您做点别的吧?”
我摇了摇头,对她笑了笑:“不是,菜很好吃,是我没什么胃口。张阿姨,您也坐下来吃点吧,忙了一天了。”
她犹豫了一下,在我对面坐下,拿起筷子却只是象征性地夹了几根青菜。我看着她,认真地说:“张阿姨,以后您挣的钱,一定要自己存好,别再轻易交给别人了。您要记住,只有握在自己手里的钱,才是真正属于您的底气。”
张阿姨抬起头,看着我,眼里泛起泪光,用力点了点头:“汪董,我记住了,这次我一定听您的。”
我拿起水杯,和她的茶杯轻轻碰了一下:“嗯,以后有我在,您放心。”
夜色渐深,餐厅里的灯光依旧温暖,只是我知道,经过今天的事,我和张阿姨的心里,都多了一份沉甸甸的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