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牢房中三人皆看清了佘世贵的背部。
这位县令生前保养的很好,皮肤又白又细,比闺阁中的女人不差多少。
佘世贵的背部除了几处不知是压的,还是挤的淡痕外,最明显的是对着心脏位置,有一块掌心大小的黑斑。
黑斑的黑里泛着淡淡的青色。
花笑的手指压在了黑斑上,一点点摩挲。
“这是不是胎记啊?”
叶川很好奇,花笑怎么会对一块斑如此感兴趣。
宁远恒也走到近前,问:“花笑,这有什么问题?”
花笑蹙眉想了一会儿,对宁远恒道:“宁大人,我需要证实一下。”
“你说,该怎么做。”
宁远恒郑重地问。
花笑指着尸体,道:“就这样把他搬到外面,放在太阳光下。
记住,一定是背部朝上。”
宁远恒也不问原因,便对叶川道:“你去叫人来,把他抬出去。”
叶川虽然满心的疑惑,但也不敢耽搁,叫了两名狱卒来,把佘世贵的尸体抬出去了。
花笑、宁远恒和叶川三人从牢房中出来时,佘世贵的尸体已经背对着阳光放在院中了。
此时已是初夏。
虽然太阳已经落在了西边的山峰之上,但阳光的热烈,还是让人有些受不了。
看着在院中“晒”
太阳的尸体,叶川有些不解,低声对宁远恒道:“大人,这样只会让尸体臭。”
宁远恒也不知道花笑要做什么。
但他相信,能得到周寒信任的人,绝不是简单的人物。
过了一会儿,花笑突然开口说了一句,“开始了!”
什么开始了?宁远恒和叶川顺着花笑手指的方向望去,顿时大吃一惊。
只见佘世贵尸体背部的那块黑斑,正在以肉眼可见的度,一点点变淡,消失。
从刚才的掌心,缩小成碗底大小。
又从碗底大小,变成铜钱大小,再变成钱孔大小,最后彻底消失。
宁远恒和叶川都看傻眼了,直到黑斑消失,宁远恒才出声问:“花笑姑娘,这是怎么回事?”
“先将尸体抬回去吧,我们进去慢慢说。”
花笑指向牢房。
花笑在阳光下盯着黑斑的变化,早就热得受不了。
她若不是忍着,就会吐出舌头来了。
叶川又叫人把尸体抬回去了。
牢房里阴凉,花笑总算舒服些了。
“宁大人,那人确实是被别人杀死的。”
花笑口出惊人之语。
“不可能啊!”
叶川差点跳起来,“佘世贵一直关在这里,除了狱卒,没有别人接触过他。”
“杀人,也不一定非要有接触。”
花笑白了叶川一眼,然后看向宁远恒。
花笑眼中的小星星又控制不住地冒了出来。
“花笑姑娘,佘世贵是如何被杀的?”
宁远恒的心思一直在佘世贵的死上,没注意到花笑的反常。
“啊,是这样,”
花笑被宁远恒的问题拉回了正常,道,“你们也看到了,尸体身上的黑斑在阳光下就散了。
那其实不是黑斑,而是凝聚在血肉中的阴气,而阳光是至阳之气。
所以被阳气一冲,阴气便散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叫佘世贵的人,活着的时候,身上被人施加了法印,就在后背上。”
“法印?”
宁远恒和叶川第一次听到这个词。
“哦,就是法术的一种。
不过这种法术,根据施法人修为的高低,存在的时间也不同。
修为越高,存在越久。
我想,佘世贵身上的法印就是一种控制他性命的法术。
施下这个法印的人,如果想要佘世贵死,只需要念咒掐诀,不管佘世贵在哪里,都会立刻毙命。”
“这么厉害!”
叶川大叫起来。
“这么说,佘世贵是被人杀死的,而这个人杀人的手段就是用的法印。”
宁远恒道。
“宁大人说的没错。”
花笑点点头。
“花笑姑娘,可有办法知道这法印是何人所下?”
宁远恒又问。
“这——”
花笑为难了。
法印这东西又不像书信需要署名。
何况施展过一次后,法印就会消失。
佘世贵背上的痕迹,不过是法印残留的阴气。
如果有完整法印,她还可以试着通过上面留下的施法者气味,找到那个人。
宁远恒看出花笑的为难,便不再追问。
“今日有劳花笑姑娘为我解惑。”
宁远恒拱手谢过花笑,低头看着佘世贵的尸体,愁眉紧锁。
“宁大人!”
花笑心疼地看着宁远恒。
她很想帮宁远恒,可现在她确实无能为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