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府内,大堂之上。
宁远恒坐在公案后,审理公文。
徐东山跑了进来。
“大人,赵崇烨身上的伤已经好了。
我来问一下,是否现在押他去边关?”
宁远恒抬起头,想了想,道:“可以!”
徐东山接着说:“赵崇烨提了一个要求。
他说想在离开江州之前,回一趟轩然山庄的零露斋,拿一件绿萍的遗物带在身上。”
宁远恒点点头。
凭赵崇烨对绿萍的感情,提出这样的要求,并不意外。
“告诉押解赵崇烨的差役,路上好好照顾他,别难为他。”
“是!”
徐东山接了命令,离开了。
宁远恒从公案后出来,走到了公堂门前,让温暖的阳光照在自己的身上。
身上虽然暖了,却让他想起了那种清凉的感觉,那清凉的味道。
叶川迈进府衙大门,看到宁远恒站在公堂前,仰着头,眼睛微闭,沐浴阳光。
“大人!”
叶川轻唤了一声。
宁远恒低下头来。
“大人,今天李先生还是没来。”
“我知道了。”
宁远恒淡淡地说了声,好像并不在意。
叶川行了一礼,然后退下了。
宁远恒离开公堂,走出府门,下了台阶,来到曾经的那个卦摊前。
原本一直放在这儿的那张旧方桌不见了。
卦摊旁边,那个卖鞋的摊子还在,卖鞋的老者正与一个买家交易。
老者送走买家,回头瞧见宁远恒。
“大人!”
老者赶忙从小板凳上站起来,向宁远恒行礼。
宁远恒摆摆手,让老者免礼。
“老人家,这里那张桌子呢?”
“大人,李先生有十余日没来了。
大家都以为李先生不再开这个卦摊了,那张桌子便被人搬去用了。
大人若是有用,我去要回来。”
“不用,我就是问问。
你忙你的吧!”
卖鞋的老者抱了抱拳,坐回板凳上。
宁远恒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地面,转身返向府衙。
“宁哥哥!”
宁远恒刚登上台阶,就听到有人喊他。
他转过身,看到不远处,一个衣着华贵,面容清俊的公子哥,骑马而来,身后还跟着两个随从。
来人正是厉王府世子梁景,随从就是汤容、汤与。
宁远恒赶忙走下台阶,弯腰行礼:“见过世子!”
来到府衙前,梁景跳下马,扶起宁远恒。
“宁哥哥,你还这样。”
梁景很无奈。
“君臣之礼不可废。”
梁景不再计较。
他让汤容和汤与等在原地。
“宁哥哥,我们进去说话。”
“世子,请!”
两人先后进入府衙。
宁远恒请梁景到了后宅的客厅之中。
“宁哥哥,你看!”
梁景还没坐稳,就从身上掏出一个还没拳头大的,一个方方正正的木盒。
宁远恒盯着这个木盒,顿时呼吸急促。
梁景将盒子放在桌子上,轻轻打开盖子。
里面赫然是一块黄铜印章。
印纽是一只卧伏在地,扭头咆哮的豹子。
豹谐音“保”
,表明了地方军保一方平安的职责。
这块印章正是江州军所属印信。
“宁哥哥,我不喜欢你的那位幕僚。
但是不得不说,他的主意很不错。”
听到梁景提起李清寒,宁远恒神情黯淡,见到印信的喜悦,顿时消失。
“世子,过程顺利吗?”
“第一次去,不顺利。
他还问我,是不是想把江州军要到手,然后转手交给你。
我和他吵了几句,然后不欢而散。
可是过了两天,他居然派人叫我过去,主动将印信交给我,还说让我多练练带兵。”
“哦!”
宁远恒十分惊讶,印信居然是厉王主动交出来的。
“两天中生了什么事,或有什么人见过王爷?”
“我不知道。
王府内有我的人。
我问了一下,他说没生什么特别的事,只有程、赵、文三家的家主一起来见过我父王。”
宁远恒只觉脑子里嗡地一下,似被什么重重击了一下。
他想起李清寒说的与赵丰德之间的交易。
“难道这就是他与赵丰德之间的交易?他说的好处,就是联合三家在江州的影响力,游说厉王,放手江州军?他为什么不对我解释清楚?”
“宁哥哥,宁哥哥!”
梁景见宁远恒对他的话没有反应,觉宁远恒在呆,便叫了两声。
“哦!”
宁远恒缓过来,问:“三家去王府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