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宸又站起身走到吧台附近磨磨蹭蹭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没忍住给自己倒了小半杯蜂蜜果酒。
他端着杯子晃悠了几下,不动声色地瞟了一眼状态有些紧绷的泽兰和正望着窗外出神的卫莲,察觉到这两人之间有些微妙的气氛,本想说点什么,但刚组织好语言又觉得挺尴尬的,张了张嘴,还是识趣地闭上了。
随即他又看向那个名叫洛尔肯的新队友,只见那家伙直接把椅背放倒了,整个人像条咸鱼似的躺平在上面,一副睡死过去的模样,若非他胸口处还有轻微的起伏,楚天宸简直要怀疑魔法师协会是不是弄了具尸体过来。
见此情形他心下又暗自吐槽了几句,但想到对方毕竟是西伦会长的学生,说不准有什么自己没看出来的过人之处呢?于是乎甩了甩头,决定再观察观察。
终于,补了一个半小时觉的洛尔肯像是睡够了一般睁开眼睛,慢吞吞地直起身来并将座椅靠背调回正常角度。
只不过调节椅背这个动作似乎又让他累到了,他坐在那里起了呆,过了老半天才抬手揉了揉那双黑漆漆却没什么神采的眼睛,打了个震天响的哈欠。
然后,这个行为诡异的大魔法师就在另外三人或明或暗的注视下伸手探进自己法师袍的内袋摸索起来,掏了好一会儿才摸出了点什么东西。
“对了,你们把这个带着。”
他把掏出来的东西摊在手心展示给其他人看,说话的语气比先前更加散漫,声音也带着刚刚睡醒的沙哑。
三人齐刷刷地看过去,只见洛尔肯手里抓着几条款式普通到像是从小摊上随便买来的项链——挂绳是再普通不过的皮革材质,而吊坠部分则是一颗黄豆大小的黑色棱柱体。
只不过那吊坠乍一看很像黑曜石,但仔细分辨就会现其表面隐隐泛着幽光,显然是经过了附魔处理的。
果然,洛尔肯再次打了个哈欠之后给出了答案:“喏!
协会的附魔装备,说是能增强对暗物质的抗性,效果嘛……嗯,等到了现场才能验证。”
他没精打采地解释了一番,语气听不出是对这装备有信心还是压根无所谓,但态度明摆着只是例行公事地给小伙伴们分打副本前的必要装备而已。
“多谢!”
楚天宸率先反应过来,毫不犹豫地拿起其中一条当场就戴在了脖子上,脸上露出“总算来了点靠谱东西”
的欣慰表情。
作为一名被魔法师协会抓到这个世界后接受了正规勇者培训的壮丁,他可太清楚那乌漆麻黑的玩意儿有多吓人了,虽然官方出品的装备不一定尽善尽美,但绝对坑不到哪里去,多一层防护总是好的。
卫莲也上前取过属于自己的那条项链,拿在手里端详了一阵。
只可惜他体内的暗物质正安分盘踞于丹田深处,对这据说能克制它们的外物毫无反应,所以他拿着这条项链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就跟握着一块普通的石头差不多。
于是他默默将这条对他而言多此一举的项链收了起来,打算等到独处的时候再使用暗物质亲自验证一下这装备究竟效果如何。
因职业缘故而为人谨慎的泽兰先是飞快地瞥了一眼洛尔肯的胸前,确认对方也戴着同样的东西后才伸手拿起最后一条项链。
他曾是能将暗物质化为己用却也不得不承受这份力量反噬之痛的刺客,他本以为自己的结局就是有朝一日倒在某个无人的角落里悄然腐烂,是卫莲将他从那条注定沉沦的路上拉了回来。
而如今为了追查新生教会的阴谋,他别无选择,只能再次靠近那片被暗物质笼罩的区域,他可以不在乎自身,但绝不能成为卫莲的拖累。
抱着这样的决心,他一言不地握紧了项链上的吊坠,却并未像楚天宸那样将其佩戴在脖子上,他本能地排斥任何外物贴近脖颈这种要害部位,哪怕只是防护装备。
最后他把项链的皮革挂绳打了几个结,缩短长度后系在了腰间的扣环上,如此既能起到防护作用又能避免这安全性未知的装备接触到皮肤。
三人的反应皆被洛尔肯尽收眼底,尤其是泽兰那一系列谨慎到近乎多疑的小动作,他挑了挑眉,但什么也没说,下一秒就恢复了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好似完成这项放装备的任务又耗掉了他不少精力。
飞艇内的气氛再次陷入沉默,几人各怀心思,彼此间没有多余的交谈,就连耐不住寂寞的楚天宸也难得地安静了许久。
又过了半小时,飞艇降落在了一片看起来像是提前清理出来的空地上。
空地四周是临时搭建的营帐区,每隔一段距离都插着王国军队和魔法师协会的旗帜,更远处则是一座从外观来看明显已经荒废的小镇。
卫莲下飞艇前先居高临下地扫视了一圈这个军事驻地的全景,目光在那些损毁严重的房屋和挂着特殊标志的军用帐篷上停留了片刻。
而紧跟着卫莲走下舷梯的泽兰看到前来接应的那队人时脸色沉了沉,视线定格在其中一道身影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故作沉稳的楚天宸和哈欠连天的洛尔肯也先后走出舱门,就这样,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