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乎爬行的、却又速度极快的姿势向前突进了七八米。他的动作不再是简单的匍匐,而是结合了人体工学,最大限度地利用肌肉群,减少不必要的能量消耗和暴露面积,移动时悄无声息,仿佛融入了阴影本身。
苏军机枪手显然被这反常的、难以捕捉的移动方式干扰了。他们的扫射出现了短暂的迟疑和调整。
廖奎敏锐地捕捉到了这稍纵即逝的机会!他没有直线冲向伤员,而是再次变向,沿着一条由三四个浅坑连接而成的、看似迂回的“之”字形路径快速移动。每一次从掩体后露出,都恰好卡在对方机枪扫射的间歇,或是处于某个射击死角的边缘。
他的动作低伏、迅捷且完全不可预测。时而贴地滑行,时而侧身翻滚,时而利用坦克装甲的倾斜角度进行短暂的蹬踏加速……他将【战场急救精通】中对于人体运动极限和效率的理解,完美运用到了这生死一线的战场机动中,仿佛不是在躲避子弹,而是在进行一场精心编排的、与死神共舞的死亡芭蕾。
这已不仅仅是【战场生存本能】的被动触发,而是主动将高深的生理与运动学知识,化为了战场上的生存艺术!
那名潜伏的狙击手,显然也遇到了麻烦。他无法像对付固定目标或规律移动目标那样轻松预判。廖奎每一次出现的位置、姿态、速度都超出常理,让他几次试图锁定,都因目标瞬间消失在不规则掩体后或进入盲区而失败。
三十多米的距离,在平时眨眼即至。但在此刻,廖奎用了仿佛一个世纪般漫长的时间,在枪林弹雨和狙击镜的窥视下,以这种匪夷所思的方式,艰难却稳定地,一步步接近了那名倒在血泊中、意识已开始模糊的工兵战士。
当他最终一个翻滚,精准地抵达工兵身边,利用伤员的身体和旁边一个微小的冰棱作为最后一道遮蔽时,他甚至能听到对岸苏军机枪气急败坏更换弹链的金属摩擦声,以及隐约传来的、狙击手因失去目标而发出的、压抑的咒骂。
成功抵达,只是第一步。更严峻的考验,是如何在这片绝对暴露的开阔地上,完成急救并将伤员带回。但此刻,廖奎那冰冷的目光中,只有伤员颈动脉那微弱到极致的搏动,以及那仍在不断涌出鲜血的致命创口。
新的能力,在生与死的考验中,悄然萌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