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归”与“一切小心”则是她们最深切的牵挂与叮嘱。
几乎是同时,远在香港半山区公寓阳台上的萧亚轩和谢亦菲,也感受到了空间的悸动。谢亦菲立刻起身,很快从空间中取出了廖奎留下的回音纸条。
恶战方歇,安。见字如面,心甚慰。务必珍重,待我。
“恶战方歇,安。”——五个字,让两女悬了数日的心终于落回实处。他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但平安无事。这比任何家书中的泛泛之词都更让她们安心。
“见字如面,心甚慰。”——他看到了照片,知道了她们和孩子都好,这给了他巨大的安慰。
“务必珍重,待我。”——这是他的承诺,也是他的请求。
两女看着这简短的纸条,相视无言,却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情绪——一种混合着后怕、庆幸、骄傲与无尽思念的复杂情感。公开的家书报的是平安,而这秘密的纸条,传递的才是血溶于水的真切关怀与在绝境中相互支撑的默契。
萧亚轩将那张珍贵的黑白照片小心地放入一个丝绒衬里的相册中,与那枚染血的军功章放在一起。一边是逝去的英雄与沉重的过去,一边是新生的希望与渺茫的未来。
廖奎将家信和照片仔细贴身收好,那是他在战友面前情感的护身符。而脑海中回响的纸条信息,则是支撑他意志的核心力量。
家书抵万金,承载着时代的印记与公开的慰藉。
纸条传心音,连接着超越时代的秘密与私密的誓言。
在这一刻,炮火暂歇的坑道与霓虹初上的香港阳台,通过这一明一暗两条纽带,紧紧地联系在了一起。战争依旧残酷,前途依旧未卜,但这份跨越烽火连天的牵挂与等待,成为了黑暗中指引彼此前行的,最微弱却最坚韧的星光。
香港半山区的公寓客厅,仿佛一个被精心隔绝的观察哨。窗外是维多利亚港永不疲倦的繁华与喧嚣,窗内却弥漫着一种与外界浮华格格不入的凝重。丝绒窗帘并未完全拉拢,午后的阳光斜斜地投入,在昂贵的波斯地毯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光斑。
客厅中央的茶几上,显得有些凌乱。那台昂贵的根德牌收音机调频旋钮停留在几个固定的位置,旁边散落着数份报纸——英文的《南华早报》、《虎报》,以及几份新兴的财经报刊如《信报财经新闻》。萧亚轩穿着一身舒适的丝质家居服,孕肚已颇为明显,她深陷在沙发里,眉头微蹙,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沙发扶手。谢亦菲则坐在稍远处的单人沙发上,膝盖上摊开着一份报纸,她的目光停留在版面上,眼神却有些游离,显然那些密密麻麻的英文和财经数据对她而言,仍是一座需要艰难攀登的高山。
收音机里,bbc世界新闻的播报员用那种特有的、仿佛置身事外的冷静腔调,正在报道着遥远欧洲的动荡:“……苏联及其华约盟友部队进驻布拉格,标志着‘布拉格之春’改革运动的实际终结,此举引发西方世界强烈谴责,预计将加剧美苏两大集团间的紧张对峙……”
萧亚轩伸手,轻轻转动旋钮,一阵刺耳的电流干扰声后,Radio osw那充满力量感和宣传色彩的声音响起,这次换成了字正腔圆的普通话(或俄语后的同声传译),矛头直指东方:“……北京方面的冒险主义和扩张政策,是对社会主义阵营团结的严重破坏,在边境地区蓄意制造的冲突,是对和平的赤裸裸挑衅……”
她再次切换,调到本地的英语电台,主持人的语调则相对平和,多是引用路透社或美联社关于边境冲突的简短消息,报道伤亡数字、占领据点等基本事实,但刻意回避了任何深入的原因分析或立场评判。
“听到了吗?”萧亚轩关掉收音机,客厅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窗外隐约的城市噪音。她拿起茶几上的《南华早报》,指着上面一篇关于边境冲突的报道,“bbc关心的是布拉格,是美苏争霸;莫斯科只会指责我们;而香港的报纸……”她顿了顿,指尖点着那篇措辞谨慎的报道,“只敢说发生了什么,不敢,也不能评论为什么发生,以及谁对谁错。”
谢亦菲抬起头,眼中带着困惑与更深的不安:“那……我们到底该信谁的?奎哥他那边……现在到底怎么样了?”她最关心的,永远是那个身处漩涡中心的人的真实处境。
萧亚轩将报纸放下,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谁的都不能全信,也谁的不敢不信。我们就像在通过几个扭曲的镜片看同一个东西,每个镜片都染上了自己的颜色。”她叹了口气,语气低沉下来,“至于廖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