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扑鼻的香油,以及那叠厚厚的红纸和剪刀,廖奎和谢薇都愣住了,随即相视而笑,眼中充满了惊喜。
“这面粉……包饺子够用了!”谢薇的声音带着雀跃。白面饺子,在这个玉米面和高粱米为主的年代,无疑是过年最奢侈的享受之一。
“香油拌凉菜,或者滴在汤里,都香。”廖奎拿起那瓶香油,嗅了嗅,浓郁的芝麻香令人食指大动。
“还有红纸和剪刀!”谢薇拿起那叠红纸,爱不释手,“我们可以自己写春联,剪窗花了!比买的那副好看多了!”
这些奖励,仿佛是为他们即将到来的新年量身定做,极大地丰富了他们贫瘠的年货储备,也点燃了他们心中对“过年”的真正期待。
“看来,系统也希望我们过个好年。”廖奎笑着,将谢薇重新搂进怀里。
有了这些物资,他们这个在北大荒的第一个年,似乎真的可以过得像模像样了。尽管困境依旧,尽管思念仍在,但手中紧握的这点实实在在的温暖与富足,以及身边这个可以相依相靠的人,让他们有勇气去面对一切未知的风雪。这个年,注定不同,但也注定,因为他们彼此的守护和这点意外的幸运,而留下独特的印记。
年味儿似乎被连日的大雪压得更沉了,只在炊烟和偶尔响起的、零星的鞭炮声(不知是哪家孩子攒了许久才舍得放的)里,透出一点微弱的迹象。廖奎刚从畜牧科回来,拍打着身上的雪末,正准备进屋,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裹着厚重的老羊皮袄,像一头沉默的黑熊,踏着深雪,咯吱咯吱地朝他家的方向走来。
是刘炮。
他手里拎着东西。一只羽毛鲜艳、冻得硬邦邦的山鸡,被粗糙的麻绳拴着脚倒提着,另一只手里是一个不大的、鼓鼓囊囊的布口袋。
“刘叔。”廖奎停下脚步,招呼了一声。
刘炮走到近前,把山鸡和布口袋往廖奎手里一塞,动作干脆利落,脸上依旧是那副被风霜雕刻得沟壑纵横、没什么表情的样子。
“拿着,过年添个菜。”他的声音沙哑,如同被砂石磨过,“蘑菇,夏天晒的,炖汤香。”
没有多余的寒暄,更没有刻意的新年祝福,但这份实实在在的、来自山林的心意,却比任何华丽的辞藻都更显厚重。在这物资极度紧缺的年关,一只山鸡,一袋野蘑菇,其价值远超它本身,代表的是一份沉甸甸的认可和情谊。
廖奎没有推辞,他知道老猎户的脾气,推辞反而显得生分。他接过东西,入手沉甸甸的,山鸡的羽毛在灰白的天光下泛着五彩的金属光泽,野蘑菇干散发着独特的菌类香气。
“谢谢刘叔,这太贵重了。”廖奎诚恳地说道。
刘炮摆了摆手,浑浊的眼睛看了看廖奎,又扫了一眼那间低矮的土坯房,瓮声瓮气地说:“你们小两口,不容易。开春后,山里……估计还有动静。”他话没说透,但意思很明显,或许是指狩猎,或许是指别的什么。
说完,他也不等廖奎再说什么,转身便走,高大的背影很快消失在茫茫雪幕中,仿佛他从未出现过,只留下雪地上一行深深的脚印和廖奎手中这份带着山野气息的年礼。
廖奎提着东西回到屋里,谢薇看到山鸡和蘑菇,又听廖奎说了是刘炮送的,又是惊讶又是感动。
“刘炮大叔看着冷硬,心肠是热的。”谢薇抚摸着那漂亮的山鸡羽毛,感慨道,“这年月,能送这么重的礼……”
“嗯,”廖奎点头,“这份情得记着。”
来而不往非礼也。尤其是在这注重人情往来的环境里,适当的回礼是维系关系的重要一环。两人商量了一下,刘炮的礼重,回礼也不能太轻,但要合乎情理,不惹眼。
廖奎想到了空间里那些飞天茅台。这东西是硬通货,但原瓶太扎眼。他取出一瓶,小心地倒入一个洗刷干净、没有任何标识的旧军用水壶里,足足灌了大半壶。酒香醇冽,瞬间弥漫在小小的空间内。
“这酒给刘叔,他好这一口,也实用。”廖奎盖紧壶盖,“就说……是以前从家里带出来的散酒。”
接着,他们又考虑到邻里关系。隔壁独居的赵大娘,平日里虽然来往不多,但老人眼神里总带着善意;还有热心肠的马桂花一家,也需要表示一下。
空间里还有之前系统奖励的、伪装好的高品质白面粉。他们用旧报纸包了两份,每份大概两斤左右。这份礼不算重,但在普通人家连玉米面都紧巴巴的时候,白面就显得格外金贵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