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有些局促地说:“伯父,萧阿姨,第一次登门,也不知道带点什么合适,一点心意,请您二位别嫌弃。”
他的目光扫过茶几上的东西。
两条“内部特供”的牡丹烟,两瓶飞天茅台,一条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羊绒围巾,还有一个打开了一条缝隙、露出里面精致腕表的丝绒盒子……
谢广安的目光在那些东西上停留了片刻,尤其是在那两条特供烟和茅台上多看了几眼,然后抬起眼,再次看向廖奎,眼神里多了几分深意,他缓缓开口道:“廖奎啊,你这……还真是‘富农’成分啊。”
这话语气平淡,听不出是褒是贬,却让廖奎的心猛地一紧。
谢薇连忙解释:“爸!您说什么呢!这是廖奎他……他省吃俭用,还有之前帮公社和家里做事,好不容易攒下的一点家底,特意拿来孝敬您和妈妈的!”她没法解释系统,只能往廖奎自身的“积蓄”上引。
萧雅姿也走了过来,拿起那条羊绒围巾,入手那极致的柔软和温暖让她眼中闪过一丝惊艳,又好奇地拿起那块浪琴表看了看,她是识货的人,自然知道这几样东西的价值,尤其是这表和围巾,绝不是一个普通学员甚至一般干部能轻易拿出来的。她看向廖奎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惊讶和探究。
廖奎稳住心神,按照之前和谢薇商量好的说辞,诚恳地说道:“伯父,萧阿姨,我知道我家庭成分不好。但这些东西,来路都是清白的,是我用自己挣的钱和以前家里留下的一点老底子换的。绝没有沾不该沾的光。只是觉得第一次登门,不能失了礼数,也想表达我对谢薇、对二老的真心和重视。”
他这话说得不卑不亢,既承认了成分问题,又表明了东西的干净和自己的诚意。
谢广安听完,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指了指沙发:“坐吧,别站着了。”
萧雅姿也放下手表,脸上重新挂上笑容,打圆场道:“是啊小廖,快坐。来就来,还带这么贵重的东西,太破费了。这围巾真软和,手表也好看,阿姨很喜欢。谢谢你啊。”她这话算是代表自己收下了心意,缓和了气氛。
廖奎这才松了口气,重新坐下。
接下来,便是例行的“盘问”环节。好在有白天的系统模拟打底,廖奎虽然紧张,但应对得还算得体。谢广安主要问了他培训班的情况,未来的打算,对当前一些农业政策的看法(廖奎结合实践和近期所学,回答得中规中矩,但也偶有亮点)。萧雅姿则更侧重于拉家常。
“小廖啊,家里除了父母,还有什么人吗?”萧雅姿一边给他削苹果,一边状似随意地问道。
廖奎的神色黯淡了一瞬,老实回答:“萧阿姨,我家里……没什么人了。父母前几年都没了,就剩下我一个。”
听到这话,谢广安翻报纸的手微微一顿。萧雅姿削苹果的动作也停了一下,抬头看了廖奎一眼,眼神中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柔和。独身一人,无牵无挂……这对于只有一个女儿,潜意识里并不希望女儿“远嫁”甚至担心女儿受婆家气的谢家父母来说,某种程度上,反而成了一个……隐形的优点?至少,女儿以后不用处理复杂的婆媳关系,也不用担心离娘家太远。
“唉,也是个苦命的孩子。”萧雅姿叹了口气,语气里带上了真切的同情,将削好的苹果递给他,“那你这几年,一个人怎么过来的?”
廖奎接过苹果,道了谢,简单说了说在红星公社靠手艺挣工分、以及李主任和老王头等乡亲关照的情况,语气平静,没有卖惨,却更显得自立和不易。
萧雅姿听着,不时问几句“那时候很苦吧?”“一个人会不会害怕?”之类的话,充满了女性长辈的关怀。廖奎一一作答,态度恭敬而坦诚。
谢薇在一旁听着,看着母亲态度越来越软化,心里像喝了蜜一样甜。
聊了一会儿,萧雅姿起身去厨房张罗饭菜,谢薇也跟去帮忙。客厅里只剩下廖奎和谢广安。
谢广安放下报纸,拿起廖奎送的那条特供牡丹,拆开一包,抽出一支递给廖奎:“会抽吗?”
“谢谢伯父,我不抽烟。”廖奎连忙摆手。
谢广安自己点上,吸了一口,烟雾缭绕中,他看着廖奎,忽然问道:“对以后,有什么具体的打算?培训完了,想留在省城,还是回红星公社?”
这是问到最关键的问题了。廖奎坐直身体,认真回答:“伯父,我想留在省城。一方面是省城机会多,能接触到更先进的技术;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