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了’,我们可以写成‘当猪只出现食欲减退或废绝现象时,应首先考虑是否存在潜在疾病风险,并进行初步体表检查及体温测量’……”
廖奎听着这绕口的说法,只觉得脑仁更疼了。这说的是人话吗?社员们听得懂?
刘寡妇看着廖奎烦躁的样子,心疼却又帮不上忙,只能默默地多帮他洗两件衣服,或者偷偷在他门口放个自己省下来的煮鸡蛋(虽然很快就被廖奎以“不能搞特殊”为由退了回去)。
陈卫红对编写指南的事情最为支持。她认为这是将实践经验科学化、标准化的重要一步。她拿着自己那些实验数据,试图为廖奎的经验提供“理论支撑”。
“廖奎同志,你关于‘猪睡微潮草更舒适’的经验,可能与猪的皮肤生理结构和行为学有关……我们可以这样写:‘建议垫草保持适度湿润(非浸水),以模拟猪只野外泥浴习性,增加其舒适感,但需注意定期更换以防病菌滋生’……”
这个说法,廖奎觉得稍微顺耳了点,至少把“为什么”和“要注意啥”说清楚了点。
但大多数时候,编写工作进展缓慢。廖奎感觉自己被逼成了半个文化人,还是那种肚子里有货倒不出来的蹩脚文化人。他白天要操心猪圈的事,晚上要在虚拟训练场里练习手艺,现在还要挤出所剩无几的精力来“爬格子”,整个人都快被榨干了。饿肚子的感觉也因此变得更加鲜明和难以忍受。
他甚至开始怀念起以前单纯杀猪、劁猪的日子,虽然被人看不起,但至少脑子是清闲的,肚子……好像也没现在这么饿?(也许是错觉)
这天夜里,他又饿得前胸贴后背,对着几张写废的草稿纸发呆。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又开始盘算那瓶二锅头能换几个饼子,系统空间能不能……打住!他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下,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拉回到指南上。
“不行,光靠我一个人憋不行。”廖奎看着纸上那些零散、混乱的点子,意识到闭门造车是行不通的。系统提示里也说了,要“充分调动技术小组集体智慧”。
他决定,明天就召开一次小组全体会议,让大家一起商量这指南该怎么写。老王头虽然不着调,但有时候歪点子也能启发思路;赵小深能拽文;陈卫红懂理论;刘寡妇了解实际饲养中的细节问题;就连老李头,说不定也能从他那模糊的记忆里挖出点有用的老经验……
想到这里,他心里稍微轻松了一点。集体的力量,总比他一个人硬扛要强吧?
他拿起笔,在纸上艰难地写下了第一个还算清晰的小标题:“一、猪崽的选择与初期护理”。
窗外,月色清冷。廖奎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咕噜”叫了一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响亮。他叹了口气,揉了揉饿得发慌的胃,继续对着那盏如豆的油灯,开始了他那被迫“转型”的、痛苦而又充满未知的“技术员”兼“教授”之路。
这条路,看起来比杀猪要艰难得多,也……似乎,饿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