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再次惊醒时,天已微亮,床沿早已空空如也。若不是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龙涎香气,她几乎要以为昨夜的一切只是另一个光怪陆离的梦。
类似的事情发生了好几次。有时是晚膳,有时是午后,有时是深夜。宇文烬似乎用一种笨拙却固执的方式,无声地宣告着他的存在,用他强大的气场,强行镇压着弥漫在殿内的恐惧氛围。
他依旧话不多,偶尔开口,也是硬邦邦的几句:
“太医开的安神汤,记得喝。”
“两个孩子今日可还安稳?”
“有朕在,无人敢再伤你们。”
没有温柔的劝慰,没有体贴的关怀,只有这种近乎命令式的、带着他强烈个人风格的“陪伴”。
但奇怪的是,林潇潇竟然……渐渐习惯了。从一开始的惊恐压力,到后来的麻木,再到最后,竟然真的生出一点微弱的……安心感?
【好像……】
【有这么大个杀神杵在这儿,】
【是挺有安全感的哈?】
【至少什么妖魔鬼怪都不敢靠近了。】
【连噩梦都做得少了。】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
【以毒攻毒?】
她看着又一次坐在窗边批阅奏折(把御书房搬来她这儿了?)的宇文烬,心里忍不住嘀咕。夕阳的余晖给他冷硬的侧脸镀上一层暖色,竟然显得没那么吓人了。
宇文烬似乎察觉到她的视线,抬眸瞥了她一眼。
林潇潇赶紧低下头,假装逗弄怀里的女儿,心里却莫名地……没那么慌了。
或许,暴君的陪伴,疗效虽然后遗症明显(比如压力大),但效果……意外地扎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