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夜凌风一阵风似的冲进仙医堂后院,他大理寺卿官袍下摆沾满灰尘,手里小心翼翼捧着块布帕子:“殿下!
有新现!”
他哗啦一下抖开帕子,露出里面几块木头渣子和一小截麻绳头,“茶楼塌掉的檐角主梁上弄下来的!
切口跟镜子面似的滑溜!
这麻绳也是齐刷刷被割断的!
是用来固定承重榫卯的玩意儿!”
他喘了口气,声音压低,“茶楼伙计说,出事前有个戴斗笠的生面孔老在二楼临窗晃悠,还说那小子的右手……好像就剩四根指头!”
“四指?!”
杨依泽眼神唰一下寒光四射,跟淬了冰的刀子!
江南道郑家那条被郑惯离亲手剁了一根手指的疯狗家将——郑彪!
他周身的气场瞬间冻得人忍不住哆嗦,活像一座随时要喷的活冰山,杀气腾腾!
夜玲珑心也跟着一沉。
郑家余孽?阴魂不散来报仇了?
“别怕,有我在。”
杨依泽的声音响起,却是对着夜玲珑,那冻死人的冰冷调子硬是掺进一丝让人安心的暖意,“几条阴沟里的杂鱼,蹦跶不了多高。”
他猛地转向夜凌风,声音冰冷:“查!
给孤挖地三尺!
所有跟郑家案子沾边的,哪怕只是递过一碗水的,全都给孤翻出来重新过筛!
工部那边,”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到极致的弧度,“孤亲自去问!
白虎大街工程,上到管事,下到搬砖的力工,祖宗八代都给孤查清楚!”
“臣领旨!”
夜凌风抱拳,声音斩钉截铁,转身对着下属就是一顿吼,“大理寺的人呢?封锁现场!
给我一寸一寸地搜!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这边命令刚下,那边工部尚书萧默坤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头上的官帽歪歪扭扭,一张老脸吓得煞白,他扑通一下就跪地上了:“殿下!
殿下息怒!
下官……下官失察!
万万没想到竟有宵小敢在工部眼皮底下……”
杨依泽看都没看他一眼,冰冷的目光扫过那堆木屑和麻绳,声音冻得萧默坤一哆嗦:“萧尚书,孤问你,白虎大街排水图纸,都是何人经手?何人在保管?今日可有异常?”
萧默坤脑门上的汗跟下雨似的:“回殿下!
图纸……图纸由水司郎中李心见亲自保管,锁在工部机要库房,钥匙只有他和下官有!
今日……今日下官查看时,现……现……”
他抖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现什么了?”
杨依泽的声音不高,压迫感却让空气都凝固了。
“现图纸上……引流方向被改动了!”
萧默坤都快哭了,“原本向东排水的沟渠,被人用极细的笔,改成了向西!
若是按此施工,雨季一到,大水全都……全都得倒灌进仙医堂地窖啊,殿下!”
他砰砰磕头,“下官该死!
下官该死!”
“李心见人呢?”
杨依泽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却更让人头皮麻。
“已……已派人去寻了!
还没……”
萧默坤话没说完。
“报……!”
一个工部小吏连滚带爬的冲了进来,脸无血色,“尚书大人!
不好了!
李……李大人他……在衙门后巷被现……悬梁了!
还……还留了血书!”
“什么?!”
萧默坤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晕了过去。
杨依泽眼神骤然锐利如刀锋:“血书中写了些什么?”
面对杨依泽,小吏整个人抖如筛糠:“只……只有三个血字……‘我该死’……”
“死无对证?”
杨依泽冷笑一声,那声音里的寒意让整个后院温度骤降,“好得很。
萧默坤!”
“臣……臣在!”
萧默坤趴在地上不敢抬头。
“工部上下,所有接触过此工程图纸、物料、人员名册者,全部收押!
孤给你两个时辰,撬不开嘴,你这尚书,也就不用干了!”
杨依泽的命令毫无感情,却字字如刀。
“是!
是!
下官这就去!
这就去!”
萧默坤连滚带爬地跑了,背影狼狈不堪。
这边刚处理完工部,门口又是一阵铿锵有力的脚步声走近。
天工营统领赵宇带着一队精悍手下大步流星走了进来,胸口那锤凿徽章在阳光下闪着冷光。
“殿下!
郡主!”
赵宇抱拳,声如洪钟,“天工营第一小队奉命前来!
请指示!”
凌霄子正憋着火呢,见状立刻跳出来:“赵统领!
来得正好!
快!
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