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试前夕,在外游学两年的陈燕达回到了京城,“母亲,儿子回来了。”
两年没见,陈燕达个子长高了,脸也晒黑了,但是整个人变的沉稳内敛,脱去了年幼的稚嫩,称得上是温文尔雅。
杜敏笑着打量了一下他,“看样子收获颇多,这两年没虚度光阴。”
提起往事,陈燕达有些唏嘘,“还没谢过母亲有远见,幸亏来兴身上带了银两,不然儿子坚持不了那么长时间。”
大宗师竟然自己下田劳作,他们这些学子不好意思干看着,纷纷学着大宗师脱了鞋袜,跟着干起来。
原想大宗师干几下子就完事,没想到这一片好几亩地都得种出来,许多人坚持不了,中途走了,剩下十二个学子包括他跟着大宗师把这好几亩地都种上了禾苗。
大宗师很欣慰,把他们都收入了门下,每日劳作之余,指点他们的功课。
这一干就是两年,陈燕达自觉功课上受益良多,人情世故也懂得了不少。
“离乡试还有一个多月,这段时间你就在家好好休息,再去书院找夫子办手续,母亲等着你的好消息。”
陈燕达抿嘴一笑,大宗师说他的文章有理有据,言之有物,只要主考官不是个变态,考中举人应该没问题。
来兴来找杜敏交账,“太太,总共还剩下三十两。”
本来还能多剩点的,前阵子大少爷和司棋双双得了风寒,请医拿药花了好几两。”
杜敏接过来银票,抽出来一张十两的,“这两年辛苦你了,这个赏你,放你一个月假,下去好好休息。”
来兴接过来高兴的说,“多谢太太!”
他也没累着,大少爷天天跟着大宗师下地,不许下人跟着,他跟司棋在住处闲的发霉,两人天天睡大觉。
乡试如期而至,准备好了的陈燕达信心满满的上了考场。
不久后,成绩出来了,陈燕达以三十六名的名次通过了乡试,成为了一名举人。
举人每个月有四两银子的禄银,还有五斛禄米,更重要的是有了做官的资格。
杜敏给陈燕达办了酒席庆贺,席间问他,“下一步你有什么打算?要去参加吏部的大选吗?”
通过了吏部的大选就可以做官了,虽然都是一些县丞啊主簿啊一类的小官,品阶也只有八九品,但是到了地方上大小也是个实权派。
“不,母亲,儿子想继续考进士,如果不幸落第,再去考虑大选。”
“好,我儿有志气,母亲支持你!来,干上一杯!”
陈绍达自觉也是个大人了,端起杯子说,“母亲,儿子敬您一杯,明年儿子也要去考试了,希望母亲也支持我!”
“支持支持,母亲都支持,只要你们上进,母亲这里是没有问题的,要钱给钱,要人给人!”
“哈哈哈哈……”一家人都笑起来。
陈淑荣十四岁了,女学里马上就要毕业了,她的心里有些惶惶不安。
那些同窗们说毕业了家里就开始给相看人家了,定了亲一年两年的就该嫁人了。
她不知道母亲是怎么安排的,会给她说个什么样的人家?
亦或是还得等一等,毕竟两个哥哥都没有娶媳妇,是不是得等嫂子进门才给她说亲?
那样的话她还能在家里过上两三年安稳日子。
听说嫁了人不比在娘家的时候过的是清净日子,上要孝敬公婆,下要友爱小叔小姑,还得伺候好丈夫,说不定还得替丈夫管理小妾通房得宠的大丫鬟什么的,哎哟,想想就头疼。
陈淑荣正在胡思乱想,忽听母亲问大哥,“燕达,你可有心仪的女子?如今你已中举,该成亲了。”
陈燕达半天没说话,脸却红了。
咦,有情况啊。
杜敏饶有兴致的看着他。
“母亲,我,我……”
陈燕达结结巴巴的,最后冒了一句,“但凭母亲做主。”
“真的?那我可去找官媒了?”
“是。”
他与人家只是一面之缘,连人家姓甚名谁都不知道,且那是遥远的涧州,想找到她无异大海捞针。
杜敏想给陈燕达说的是王翰林家的长女,她曾见过一面,是那种端庄大气的,说话不紧不慢,温柔有礼,一看就是被教养的很好。
只是她家燕达是庶出,也不知道王翰林看重不看重这个,不管怎样先去试试。
送走了官媒,王翰林看着面皮紧绷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