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文远对陈燕达的印象还停留在七年前,乍见开门的是一个清秀少年,口称舅舅,一时愣住了。
杜敏在屋里站起来,“大哥请进。”
看到杜敏,杜文远又是一愣,七年前,大妹妹新寡,容颜憔悴,瘦骨嶙峋,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眼前这位,眉清目秀,乌发如云,笑语盈盈,让人心生亲切。
“你是?大妹妹?”
“大哥这话说的让人伤心,你连妹妹都认不出来了?”
“是妹妹你变了,如此甚好。”
陈绍达陈淑荣过来给杜文远见礼,“舅舅安好。”
杜文远一看,感慨道,“几年未见,妹妹家的孩子都成大人了。”
闲话了几句,杜文远说,“妹妹,都到家了,还来住客栈,这不是让人笑话吗?收拾东西,跟哥哥回家吧。”
“哥哥是自己来的吗?”
“是,咱爹他,受了一点小伤,不便出门,故命我来接妹妹。”
“大哥,你就别瞒我了,爹爹是怎么受的伤?怕是因为我吧,既如此,我还回去做什么?找挨骂吗?”
“妹妹,不会的,谁敢骂你?我第一个不答应。”
“大哥,明人不说暗话,你娘骂的,你敢反驳吗?实话告诉你,我不会回去,谁来请也不回!毕竟我不想被人骂孽障!”
杜文远心想妹妹怎么会知道娘下午骂她孽障?难道她有顺风耳?
“娘她,就是嘴上厉害,其实她很想念你……”
看着杜敏洞悉一切的微笑,杜文远说不下去了,“妹妹,你,真不跟我回去?”
“不回!哥哥若是来叙旧的,就在这里喝会儿茶,若是来劝我的,就请回吧。”
杜文远无法,又坐了一会儿,带着小厮走了,临走说,“妹妹稍安勿躁,我明日随爹爹再来。”
杜敏冲他摆手,来也白来,明日一早就走。
次日,杜爹一早在杨姨娘的屋里醒来,一照镜子,脸上更难看了,三四道破皮的血道道又红又肿,他太太的指甲藏了毒?
气的他一大早大骂“泼妇!早晚休了你!”
杨姨娘默默的伺候他穿好衣服,她知道老爷就是嘴上痛快,看在三个少爷的份上,只要大太太不弑夫,怎么可能休了她?
反正她就灵儿一个闺女,没有儿子争家产,过一日快活一日吧。
“老爷,今日去找大小姐吗?”
杜爹没好气的说,“我倒是想去,可你看我这个脸?怎么出门见人?我好歹也是梧州府里有头有脸的人,没的叫人笑话!等我好一些再去。”
“大小姐不会走了吧?”
“她能朝哪走?她又没出过门,能找到福满楼肯定是来福他们的功劳,不用担心,她们肯定在福满楼等我前去,敏儿这个脾气啊,越来越大了,我说话她都不听了,冷冷她也好!”
杜文远看到爹顶着一张惨不忍睹的花脸,觉得这样出门太丢人了,他娘还真是下了狠手。
他一人去找大妹妹也是白去,带不回来,还是等两日爹的脸好了,两人再一起去吧。
如此过了七天,杜爹才带着杜文远杜文祺杜文轩三兄弟去福满楼找杜敏。
杜爹看着三个儿子,心想,这个阵仗行了吧,三个兄弟都出动了,敏儿啊,看爹多重视你!
杜文祺满脸不耐烦,“大姐好大的架子,爹您是不是太给她脸了?”
“胡说!你大姐如今的身份,按说连你祖母见了她都得行礼,这算什么架子?”
最小的杜文轩问道,“爹您没说,大姐如今什么身份?比祖母谱还大?”
“你大姐如今是皇上亲封的永安乡君,咱们梧州府里头一份,你们两个给我老实点,见了你大姐恭恭敬敬的,少给我丢人!”
“什么?走了?六日前就走了?”
杜爹万万没想到,杜敏这么大的气性。
“爹,如今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都走了六日了,追也追不上了,回吧。”
杜爹垂头丧气的领着儿子们回了家,越想越气,都是死老太婆误事,牛心左性的,惹恼了敏儿,不行,这个内院,不能再让她管了!
“文远,叫上你媳妇,一起去你娘那里。”
“做甚?”
“叫你去你就去,哪那么多废话!你娘年纪大了,管家力不从心,叫你媳妇接了她手里的中馈,让她好好歇歇!”
杜文远的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