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指尖触碰到那道“三目”印记时,掌心的青铜三目佩突然又热了起来,这次的温度比之前更明显,甚至让他感觉到一股微弱的气流,从陶片顺着指尖往上涌,和玉佩的暖意交织在一起。
“这陶片……也是玄山氏留下的?”陈轩心里一动,他借着洞口的光仔细看陶片的质地——陶片的胎土很细腻,不像是普通的民用陶器,表面虽然有风化痕迹,但刻纹的边缘很规整,显然是经过精心打磨的。他想起在博物馆那卷残卷里提到的“玄山氏先祖制陶为记”,难道这就是其中之一?
就在这时,洞口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紧接着是阿木的喊声:“陈轩?你在里面吗?”
“我在!”陈轩立刻站起来,朝着洞口喊。没过多久,阿木的身影出现在洞口,他满头满脸都是沙子,头发被风吹得像个鸡窝,手里还牵着两匹骆驼:“可算找到你了!苏晴和小林在后面,我先把骆驼牵进来躲躲!”
阿木把骆驼牵进土洞,又转身出去,没过几分钟,就带着苏晴和小林回来了。两人都是一脸狼狈,苏晴的头发上沾着不少沙粒,小林的眼镜片更是糊得看不清东西,只能用袖子不停地擦。
“吓死我了,刚才骆驼一跑,我还以为要被沙暴卷走了。”苏晴瘫坐在沙地上,大口喘着气,“幸好阿木经验足,带着我和小林顺着骆驼蹄印找到了这里。”
小林摘了眼镜,揉了揉眼睛:“这沙暴什么时候能停啊?咱们现在在哪儿都不知道,要是一直被困在这里,水和食物可不够。”
阿木从行囊里拿出水壶,倒了点水递给两人:“放心,戈壁的沙暴来得猛,去得也快,最多一个时辰就会小。刚才骆驼突然乱跑,是因为它们能感觉到地下的空洞,这土洞就是骆驼带我找到的。”他说着,目光落在陈轩手里的陶片上,“你手里拿的是什么?陶片?”
陈轩把陶片递过去:“在洞角发现的,你看看认不认识这种陶器?”
阿木接过陶片,翻来覆去看了半天,眉头皱了起来:“这陶片的年纪不小了,看胎土和纹路,像是‘老河沿文化’的东西,但老河沿的陶器一般没有这种刻纹……而且这上面的印记,有点眼熟。”
“眼熟?”陈轩立刻追问,“你在哪儿见过?”
阿木挠了挠头,想了一会儿才说:“我小时候在爷爷的帐篷里见过一个类似的陶碗,碗底也有个三只眼睛的图案,爷爷说那是‘山神的眼睛’,是祖上传下来的,后来帐篷失火,陶碗就烧没了。当时我还小,记不太清了,只记得那图案和这陶片上的很像。”
苏晴闻言,立刻来了精神,她拿出相机,对着陶片拍了几张照片:“这么说,这陶片和你爷爷的陶碗,可能都和玄山氏有关?那你爷爷会不会知道玄山氏的事?”
阿木摇了摇头:“我爷爷十年前就去世了,他以前是个老牧民,一辈子都在戈壁上放羊,除了那个陶碗,从没提过什么‘玄山氏’。不过他倒是常说,黑风口那边的‘神山’是‘守护戈壁的眼睛’,不能靠近。”
陈轩摩挲着青铜三目佩,心里的疑惑越来越深——烽燧里的玄山氏标记,土洞里的古陶残片,阿木爷爷留下的陶碗,还有黑风口的“神山”传说,这些线索像是散落的珠子,正被一根无形的线串联起来,而这根线,显然就是玄山氏的传承。
“等沙暴停了,咱们先确定位置,然后……”陈轩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外面突然变小的风声打断了。阿木走到洞口,探头往外看了一眼,惊喜地喊:“沙暴小了!快来看,天放晴了!”
几人立刻涌到洞口,只见外面的沙雾已经散去大半,天空恢复了戈壁特有的湛蓝,只是远处的沙丘被吹得变了形状,露出一片片裸露的黄土。阿木从行囊里翻出指南针,校准了方向:“红柳滩在东南方向,离这里不远,咱们先去那里补充点水,再看看接下来往哪儿走。”
陈轩把陶片小心地收进贴身的口袋里,青铜三目佩的温度已经渐渐褪去,但他能感觉到,那道来自陶片的微弱呼应,还残留在玉佩上。他抬头望向西北方向,那里的天空和戈壁连成一片,隐约能看到一道黑色的轮廓——那应该就是阿木说的黑风口。
“玄山氏的秘密,或许就藏在黑风口的‘神山’里。”陈轩心里默念着,翻身上了骆驼。阳光洒在戈壁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远处的红柳枝在风里轻轻摇曳,像是在指引着方向。而他口袋里的陶片,仿佛成了第二把钥匙,正等着他去打开下一扇关于传承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