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轩负责望风,小林则小心翼翼地将砖块移开。砖下是一个黑黢黢的洞口,一股混合着泥土和霉味的气息扑面而来,隐约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釉面光泽——那是瓷器特有的温润感。
“师父,有东西!”小林压低声音,从包里摸出小手电筒,光束探进洞口,照亮了里面的景象。
洞口不深,约莫半米见方,里面整齐地码放着三件瓷器。最上面的是一个贯耳瓶,瓶身呈青灰色,釉面肥厚,在手电光下泛着如同青玉般的光泽,瓶口和瓶底边缘露出深色的胎骨,正是史料记载中“紫口铁足”的特征。瓶身两侧的贯耳端正对称,线条流畅,一看便知是官窑匠人的手笔。
看出釉色与贯耳瓶如出一辙。
陈轩接过手电筒,光束从贯耳瓶的瓶口扫过,忽然停在瓶身一处不起眼的凹痕上。那凹痕极浅,像是烧制时不小心碰出的瑕疵,但在玄鉴镜的余光映射下,凹痕周围的釉面竟泛起一圈极淡的虹光——这是宋代官窑特有的“金丝铁线”开片经过百年氧化后形成的独特光晕,后世仿品无论用什么手段,都仿不出这种自然形成的层次感。
“是真的。”陈轩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鉴定过无数古玩,从商周青铜器到明清玉器,却从未像此刻这样,被一件瓷器的气韵震撼。这不仅是一件文物,更是一段被时光掩埋的历史——那些在窑火旁挥洒汗水的匠人,那些为了守护珍品而冒险藏匿的勇气,都凝结在这尊贯耳瓶的釉色里。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伴随着有人呼喊:“老大说了,那小子肯定没跑远,仔细搜!”
是伪古堂的人!小林手一抖,手电筒差点掉在地上。
陈轩迅速将贯耳瓶抱出来,塞进小林的帆布包,又把那两件碗也一并取出,用棉布裹好塞进自己的包里。“走!”他低喝一声,拉着小林就往窑址深处跑。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夹杂着谩骂和树枝被折断的声音。陈轩回头望了一眼,只见几个黑影正举着棍子往这边追来,为首的正是刚才在柴窑外见过的那个刀疤脸。
“往这边!”陈轩忽然拐进一条狭窄的巷道,两侧是高耸的窑炉残壁,墙壁上还残留着当年烧窑时熏黑的痕迹。这条道是他刚才逃跑时记下的,尽头是一片茂密的竹林,竹林外就是当地派出所设的治安岗亭——这是他们早就计划好的退路。
刀疤脸的声音在身后嘶吼:“抓住他们!那本手记和东西都在他们身上!”
小林跑得气喘吁吁,怀里的贯耳瓶却抱得紧紧的,生怕磕碰到。“师父,他们追上来了!”
陈轩忽然停下脚步,从包里掏出玄鉴镜,反手将镜面对准追来的方向。他深吸一口气,将体内的天眼能量全力催动,镜面瞬间爆发出刺眼的青光,如同正午的阳光直射而出。
追在最前面的两个黑衣人猝不及防,被青光晃得睁不开眼,脚下一绊,摔在地上滚作一团。刀疤脸骂了一声,捂着眼睛后退几步,等他再睁开眼时,陈轩和小林已经钻进了竹林,身影很快消失在茂密的竹影里。
竹林外,治安岗亭的灯光隐约可见。陈轩回头望了一眼,确认没人追来,才松了口气。雨不知何时停了,夕阳从云层的缝隙中探出头,给竹林镀上了一层金边。
小林靠在竹子上大口喘气,忽然指着帆布包笑道:“师父,您看!”
陈轩低头看去,只见帆布包的缝隙里,透出一缕淡淡的青光,那是玄鉴镜的光芒,正与包里贯耳瓶的釉色交相辉映,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什么。他知道,这尊内窑贯耳瓶的发现,绝不仅仅是多了一件珍品那么简单——玄山氏留下的线索,正在一点点拼凑出一个关于传承与守护的故事,而他,正是这个故事的续写者。
远处传来警笛声,大概是治安岗亭的人听到了动静。陈轩拍了拍小林的肩膀,两人相视一笑,朝着灯光的方向走去。包里的贯耳瓶很沉,却也很暖,像是握着一段沉甸甸的历史,正等着被重新照亮。
第1054章:残片玄机
警笛声在落马桥窑址边缘渐远时,暮色正像一块浸了墨的棉布,缓缓铺满景德镇的天空。陈轩和小林坐在治安岗亭后的石阶上,看着值班民警将那几个被玄鉴镜晃倒的伪古堂成员押上警车。刀疤脸被推搡着经过时,恶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嘴角的疤痕因愤怒而扭曲,却终究没敢再说半个字——他怀里那本被搜出的《辨瓷手记》仿抄本,此刻正被民警捏在手里,成了铁证。
“总算把这伙人送进去了。”小林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