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仙楼,外阁。
丝竹管弦之声袅袅传来,大厅内灯火通明,觥筹交错,舞姬水袖轻扬,宾客们谈笑风生,俨然一派寻常高级酒楼的风雅热闹景象,与传闻中的“销金窟”
似乎相去甚远。
然而,通往内阁的门扉之后,却是另一重天地。
这里戒备森严,身着统一黑衣的护卫眼神锐利,悄无声息地巡视着。
往来之人衣着皆是不凡,非富即贵,但无一例外,每个人都戴着各式各样的面具,或华丽,或诡异,或简约,将真实面目隐藏其后,平添几分神秘与压抑。
门侍同样戴着丝质面具,声音透过面具传来,带着程式化的恭敬:“几位会员,请戴好面具,这是醉仙楼的规矩,入了此门,便暂忘身份,只享极乐。”
石锦朝打量着手中的铜质面具,语气带着探究:“听说你们这面具,还有不同的等级说法?什么青铜、白银、黄金,乃至更高的……”
门侍微微躬身:“会员说的是。
面具等级对应您在楼内的权限。
目前您持有的是普通会员面具,只能在1楼区域玩乐。”
石锦朝冷哼一声,带着了然与不屑:“我知道。
要见你们那位神秘的东家张经纬,恐怕需要更高等级的面具吧?比如……琉璃?”
门侍面具后的眼神微动,语气依旧平稳:“既然会员知道,那小人就不过多解释了。”
一旁的孔书生目光如炬,迅锁定了场内一位看似是领班的、同样戴着丝质面具的侍女。
他上前一步,压低声音:“姑娘,麻烦帮我等验资,我们需要上二楼。”
那侍女声音清脆,却不带太多感情:“会员您好,小楼二层需要查验诸位名下至少三处郡城以上的房产地契,或者等值的盐引、矿股。”
孔书生微微一笑,从容不迫:“惭愧,在下等人出门在外,不便携带那些琐碎文书。
我这儿有一张大额银票,乃长安‘汇通天下’钱庄所出,劳驾验一验,可否通融?”
他递过去一张看似普通的银票。
侍女接过,仔细查验了上面的密印与水纹,瞳孔微微一缩,但语气仍保持克制:“这位会员看来是有门路的。
但二楼的验资门槛,可不是几百几千两白银就可以……”
孔书生不慌不忙,又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巧的锦囊,倒出几枚金灿灿的物件,并非寻常银票,而是雕刻着特殊纹路的金符:“那……这个呢?”
侍女拿起一枚金符,入手沉甸甸,上面的纹路与暗记让她呼吸一窒,失声低呼:“黄金……这是……一千两……黄券!”
这一枚便价值千两黄金,他随手就拿出了数枚!
孔书生收起金券,语气平淡:“不知我们现在,可有资格进入2楼了?”
侍女的态度瞬间变得无比恭敬,甚至带上了些许惶恐:“是奴家唐突了,有眼不识泰山!
我立马为几位尊贵的黄金级会员,安排二楼上好的雅间!
请随我来!”
他们一行人,按计划顺利进入了醉仙楼更核心的区域。
然而,他们自踏入内阁起的一举一动,都被隐在暗处的钱明,透过特殊设计的窥孔,看得一清二楚。
醉仙楼,三楼,一间不对外开放的静室。
钱明低声禀报:“少爷,那伙人进来了,果然如您所料,那个美娇娘也在其中。”
张经纬正懒散地靠在软榻上把玩着一块玉佩,闻言挑眉:“我就说嘛,来高阳的外地富商,十个有八个是冲着咱这醉仙楼的新鲜玩意儿来的。
幸好今天没什么需要应酬的官员,给他们在一楼安排个雅间,让他们玩玩就算了。”
钱明补充道:“少爷,他们没在一楼停留,直接去验资了,而且……通过了,上二楼了。”
张经纬坐直了身子,脸上露出感兴趣的神色:“嚯!
还真是大财主啊!
看来不是一般的肥羊。
既然是大财主,那可得好好‘招待’,不敲他们一笔,都对不起他们这身价。”
钱明继续汇报:“但这群人有点怪,上了二楼雅间后,既不点酒水,也不召唤歌舞伎乐,对楼下的博戏、拍卖、名家画作,似乎都兴致缺缺,只是干坐着。”
张经纬闻言,眼中精光一闪,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呵呵,既不求财,也不为色,更不附庸风雅……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冲着我来的呀!”
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袍,“你去让元亮安排一下,我要亲自下楼,会会这几位‘贵客’。”
楼下。
一名酒保看着元亮亲自去安排,好奇地低声问道:“掌柜,那雅间里是何方神圣?竟能让东家亲自下楼接见?”
元亮脸上带着高深莫测的笑容,低声道:“是一个……有缘人。”
酒保更疑惑了:“既是东家的有缘人,为何不直接引上三楼?那不是更显尊贵?”
元亮摇了摇头,意味深长地说道:“若直接引上三楼,岂不就坏了咱们醉仙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