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灵看着围上来的王府亲兵,手心沁出冷汗,她下意识地靠近张经纬,低声急问:“夫君,我们……要不要硬闯出去?”
张经纬目光扫过那些眼神锐利、气息沉稳的亲兵,轻轻摇头,声音压得极低:“不可妄动。
这些是晋王府的精锐亲兵,绝非高阳城里那些衙役可比,训练有素,配合默契。
你武艺虽好,但双拳难敌四手,何况还要顾及我,应付不来的。”
“那……那怎么办?”
皇甫灵眼中满是焦虑和无措。
张经纬快思索着,语急促但清晰:“听着,灵儿,你先走!
立刻返回云州,去找岳父大人,将此地情况如实相告,请他设法周旋。
我这边,就跟他们回去,大不了在牢里待几天,只要我咬紧牙关不认罪,他们找不到确凿证据,一时半会儿也拿我没办法。”
皇甫灵猛地摇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不!
我不能丢下你一个人!
万一……万一他们用刑……都怨我,要不是我任性跑来晋州,也不会……”
“别胡说!”
张经纬打断她,用力握了握她的手,尽管他自己也被架着,却仍试图给她安慰,“没事的,相信我。
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
快走,听话!
你留在这里,反而让我分心。”
他的眼神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皇甫灵看着夫君坚定的目光,知道此刻不是争执的时候,她强忍着心中的担忧与不舍,咬了咬牙,最后深深看了张经纬一眼,翻身上马,在亲兵让开的一条缝隙中,策马冲出了这条是非之街。
然而,就在张经纬被王怜的属官扣下,气氛剑拔弩张之际,街口却不知不觉围拢了许多闻讯赶来的长衫书生。
他们交头接耳,指着被军士架住的张经纬议论纷纷。
“那位就是名动云州的张县男吗?”
“看那气度,定然错不了!
果然英俊潇洒,卓尔不群!
能跟世子殿下站在一起的,岂是凡人?”
“不过……诸位兄台,在下怎么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啊?”
“不是说张县男今日要即兴赋诗吗?我等特来聆听佳作!”
“等等,你们看,张县男好像是被那两个军士强行架着的啊?”
“咦?不是请来作诗的吗?为何还带了这么多兵卒?这架势……不像是请客,倒像是拿人啊!”
一直混在人群中,紧张关注事态展的元亮,见读书人越聚越多,知道时机已到。
他连忙挤出人群,装作一副刚刚赶到、不明就里的样子,大声喊道:“哎呀!
误会!
误会啊!
诸位,这都是误会!”
王怜锐利的目光立刻锁定在元亮身上,带着一丝惊讶和了然:“元亮?怎么是你?”
元亮连忙对着王怜躬身行礼,语气带着故作的焦急:“老师……哦不,长史大人!
学生失礼。
这一切都是误会,可否请长史大人先放开张县男?这……这让诸位学子看了,恐生流言啊!”
那群读书人一听元亮也确认了那是张县男,顿时更加激动,议论声更大了。
王怜是何等人物,立刻看穿了元亮的把戏,冷笑道:“我算是看出来了,你是跟了这张经纬了?”
元亮坦然承认:“是,长史大人明鉴。
学生如今确是张大人的门客。”
王怜不屑地哼了一声:“哼!
你那点小聪明,在老夫面前还不够看。
省省吧,这套对我没用。”
元亮连忙摆手,表情诚恳:“不不不,学生不敢在长史大人面前耍弄伎俩。
学生只是觉得,世子殿下的贤名,重于千金,晋王府的清誉,不容有瑕。
当此众多学子瞩目之下,如此对待一位有名望的县男,恐非待客之道,亦非保全名声之上策啊!
还请长史大人三思,先放开张县男,以示王府气度!”
王怜脸色一沉,怒道:“胡说八道!
巧言令色!
来人,把他也给我拿下!”
元亮见王怜油盐不进,心一横,用尽这辈子最大的力气,朝着街口越聚越多的书生方向,声嘶力竭地大喊了一声:
“世子——请张县男——当场作诗啦——!”
这一声呼喊,如同在滚油中滴入冷水,瞬间引爆了全场!
“来了来了!
真的要作诗了!”
“天呐!
为何我没带纸笔来?!
错过了亲笔录下张县男诗句的机会!”
“兄台不必懊恼,张县男的诗向来意境高远,能亲耳聆听,感受其中神韵,已是三生有幸!
不枉我近日苦读诗篇,正可细细品味其中深意!”
“就凭你?张县男的诗词,其意境犹如高山仰止,我等能在一旁瞻仰风采,感受文采风流,便已是莫大的福分了!”
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