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是不是该去寻人?像现在这样被关在府里干坐着等消息,这……这像什么话?!”
黄粱一愣,疑惑地看向钱明:“这……几位的意思是?”
钱明连忙上前解释:“黄大人。
是我们军行的大掌柜高颎先生有严令,他要亲自去寻少爷,其他人一律不得出府,以免……以免添乱。”
“高颎?”
黄粱眉头微蹙,随即又舒展开,“哦,是那位河东奇才高大掌柜……听闻他确有经天纬地之才……”
一旁的杨昭却满脸不以为然,插话道:“他一个读书人,手无缚鸡之力,怎敢夸下如此海口?寻人缉凶,终究要靠我们这些武人!”
一直沉默的方悦此刻却抬起头,眼神异常坚定地反驳:“杨县尉此言差矣!
大掌柜言出必践!
我在军行这几个月,亲眼所见,他承诺之事,桩桩件件,无论多难,最终都做到了!
无一例外!”
他的语气斩钉截铁,带着对高颎近乎盲目的信任。
黄粱长叹一声,忧心忡忡地揉着眉心:“唉……高大掌柜的本事下官也略有所闻……只是,眼下情势危急啊。
高阳三大家族那边,我们快压不住了……今日石家、赵家、王家联合闭市,城中已是人心惶惶。”
杨昭面色凝重地补充:“县衙现在人手捉襟见肘,捕快衙役都被派出去维持秩序和搜寻了。
若三大家族真趁此机会……搞些什么动作……我们根本防不胜防!”
“三大家族闭市一日,”
黄粱的声音充满了无力感,“对高阳百姓而言已是天大灾祸!
米价飞涨,柴薪短缺,百姓怨声载道……再这样下去,恐生民变啊!”
内堂的帘子再次被无声地掀起。
皇甫灵缓缓走了出来。
她一身素白长裙,未施粉黛,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唯有那双眸子,亮得惊人,深不见底,仿佛蕴藏着即将喷的火山。
她的出现,让整个嘈杂的厅堂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
“一切后果,”
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每一个角落,带着一种冰冷的决断,“由我张家承担。”
众人连忙躬身让出一条通道,声音带着敬畏:“少夫人!”
“皇甫夫人!”
皇甫灵步履沉稳地走到黄粱面前,微微欠身,目光直视着他:“黄大人。
他是高阳的父母官,肩上担着黎民百姓。
但他,也是我的夫君,是我此生唯一的依靠。”
她的声音平静,却蕴含着巨大的力量,“诸位,此刻……也请体谅体谅我这妇道人家……心如刀绞的心情吧?”
黄粱看着眼前这位看似柔弱却气势惊人的县令夫人,慌忙深深作揖:“夫人……下官……下官当然理解夫人忧心如焚!
只是……只是这其中的利害关系,牵一而动全身……”
“张家坐拥军行,”
皇甫灵打断了他,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家资何止千万!
换句话说,张家家大业大,这点损失,承担得起!”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一字一句,清晰无比,“若还不够……”
她的右手轻轻按在了腰间的佩剑剑柄上,动作轻柔,却让所有人都感到一股凛冽的寒意,“我皇甫家,世代将门,同样承担得起!”
这掷地有声的话语,如同惊雷,震得黄粱和杨昭都呆住了。
黄粱看着皇甫灵眼中那不容置疑的决绝,深吸一口气,郑重地再次深深一揖:“夫人……夫人既如此说,深明大义!
下官……下官定当为高阳百姓,为张大人,竭尽所能,稳住局面!”
皇甫灵微微颔,回了一礼:“那我便替夫君,谢过黄大人了。”
看着黄粱、杨昭等人带着复杂心情匆匆离去,皇甫灵转过身,面对着一众家仆。
她脸上的平静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心悸的阴沉和冰冷。
“还没有……任何消息吗?”
她的声音很低,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
众人沉默地低下头,无声地摇头,沉重的气氛几乎要将人压垮。
皇甫灵忽然笑了,那笑容冰冷,没有一丝温度,眼神却燃烧着疯狂的火焰:“昨日,我已写信,将此地情形告知家父。”
她缓缓抽出腰间的佩剑,剑刃在昏暗的烛光下反射出森冷的寒芒,“他收到信后,会立刻调遣云州精锐,将整个高阳城……围得水泄不通!”
她的声音陡然转厉,如同冰锥刺骨,“到时候,我会亲自带兵,先屠尽石家满门!
鸡犬不留!
再收拾其他杂碎!
一个……都不会放过!”
她手腕一抖,剑尖指向虚空,杀意凛然,“若朝廷因此怪罪,要拿我问罪……”
她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弧度,“我就收回军行所有产业,散尽张家千万家财,广募天下义士!
势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