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高阳县境之内,本官便是官!
他们见了我,也得行下属之礼,称我一声‘大人’!
军务虽属兵部,但涉及地方钱粮、税钱补饷,本官就有权过问!
查!
给我往死里查!
出了事,本官顶着!”
赵培新心头那点犹豫瞬间被驱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点燃的激奋。
他挺直腰板,抱拳沉声道:“是!
大人!
小的明白了!”
张经纬的态度决定他办事的方法。
他虽然年轻,但也已经在衙门工作许久,基本的审时度势还是会的。
看着赵培新领命而去的背影,张经纬重新坐下,端起那杯早已凉透的茶,猛灌了一口。
休沐?呵,这官当的,真是片刻不得安宁。
他疲惫地闭上眼,手指用力按压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刑审房里,还有一块硬骨头等着他去啃。
……
刑审房内。
张经纬端坐在一张简陋的木案后,案上只放着一盏清水和一卷薄薄的卷宗。
他神色平静,甚至带着一丝疲惫后的松弛,与这压抑的环境格格不入。
在他对面几步远的地方,石头被粗重的铁链固定在沉重的木椅上。
短短两日“熬鹰”
,已让这个原本倔强的少年彻底脱了形。
他脸颊深深凹陷下去,颧骨高高凸起,嘴唇干裂翻卷,布满血丝的眼睛深陷在青黑的眼窝里,空洞地瞪着地面。
头蓬乱如草,沾满污垢和冷汗,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仿佛随时会散架。
只有那紧抿的、毫无血色的唇线,还残存着一丝不肯屈服的硬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