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神经上。
雅阁内落针可闻,只有张经纬的脚步声和他那刻意拉长的、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
“危楼高百尺……”
他停下脚步,仰头望向雕梁画栋的屋顶,仿佛在感受这楼宇的巍峨。
“手可摘星辰……”
他伸出手,对着窗外雨后清澈夜空中的几点疏星,做了一个虚握的动作,脸上带着一丝迷离的笑意。
这个动作他已经持续了好几分钟。
黄粱一脸期待“继续啊……”
张经纬也想继续,可是他这死脑子,又像是卡壳了一样,又记不得下面是哪两句了。
张经纬摆了摆手道:“我的诗总会带一些批判性,接下来就不作啦。”
就在这时。
“叮铃铃——叮铃铃——”
一阵清脆、急促、带着某种特定节奏的铜铃声响起。
沈开阳脸上的阴鸷表情,在听到这铃声的瞬间,猛地一滞!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罕见的、完全出乎意料的错愕!
他锐利的目光不是看向门口,而是猛地、带着难以置信的神色,死死盯向了雅阁上方的天花板!
这反常的反应,让张经纬心中也是一凛!
这铃声……似乎不在沈开阳的预料之内?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这铃声的含义,紧接着——
“嗑嗒!”
一声极其清脆、如同机括卡入凹槽的金属脆响,清晰地、毫无预兆地从众人头顶的天花板传来!
“什么声音?!”
张经纬失声惊呼。
“喀——嚓——轰!
!
!”
一声震耳欲聋、如同木梁断裂般的巨响猛然爆!
伴随着令人牙酸的木头撕裂声和大量灰尘碎屑“簌簌”
落下!
只见雅阁中央,那装饰着精美藻井的天花板上,赫然裂开了一个巨大的、黑黢黢的方形洞口!
一块沉重的、伪装成天花板的翻板,被某种力量从内部猛地顶开,斜斜地挂在洞口边缘,摇摇欲坠!
破碎的木屑和积年的灰尘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惊呆了!
沈开阳的错愕瞬间化为暴怒!
张经纬也完全没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眼中充满了惊疑!
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随着洞口打开,两个明显压低了、但在这死寂的雅阁里依然清晰可闻的、带着抱怨和茫然的对话声,毫无遮拦地从那黑漆漆的洞口里传了出来:
“嗯?这……这是哪儿?黑乎乎的……怎么又是个夹层吗?感觉好窄啊!”
一个声音瓮声瓮气,带着浓重的鼻音(梁大海)。
“嘘!
小声点!
我好像听见……听见少爷的声音了?就在下面!”
另一个声音(钱明)显得急切又紧张。
“我也听见了!
好像……还有好多人?”
梁大海的声音带着疑惑。
“都说了让你别乱碰了!
谁知道你刚才按了啥玩意儿!
万一把咱们又弄下去了,还得费劲巴拉去找上来的升降机!
赶紧的,先找少爷要紧!”
钱明的声音带着后怕和埋怨。
这番如同在自家后院闲聊般、与楼下剑拔弩张氛围格格不入的对话,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张经纬只觉得眼前一黑,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他猛地抬手扶住额头,脸上那点强装的从容彻底绷不住了,只剩下满心的“猪队友误我!”
的哀嚎。
他几乎是咬着牙,用一种极其尴尬、又带着点欲盖弥彰的语气,对着脸色已经铁青到黑的沈开阳干笑道:“呵……呵呵……这高阳楼……年久失修……闹耗子……这耗子的动静……还真不小哈……”
这解释,苍白得连他自己都不信。
然而,沈开阳此刻哪里还有心思听他这拙劣的掩饰?
当“夹层”
、“升降机”
、“找少爷”
这几个关键词从头顶那个破洞里清晰地传下来时,沈开阳脸上所有的错愕、惊疑、暴怒,瞬间被一股彻骨的、如同九幽寒冰般的杀意所取代!
他眼中最后一丝属于“仙长”
的伪善彻底消失,只剩下赤裸裸的、择人而噬的凶光!
“好!
好得很!
张经纬!
!”
沈开阳的声音如同刮骨钢刀,每一个字都带着刻骨的恨意和冰冷的杀机!
他猛地站起身,宽大的道袍无风自动!
就在他起身的同时,他的右手已经快如闪电般探入了自己怀中!
就在这杀机爆的瞬间!
“吱呀——”
那斜挂在洞口、摇摇欲坠的沉重翻板,被一只沾满灰尘和蛛网的大手猛地向旁边一推!
紧接着,一个头凌乱、脸上沾满黑灰的脑袋,从那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