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终于恢复了平静,只剩下几个心腹还在收拾残局。
钱明用胳膊肘撞了一下旁边还在回味刚才“倒提凝香”
感觉的贾大勇,脸上堆起猥琐的笑容,压低声音道:“嘿,大勇,咋样?刚才抱了一把曾经名动云州的花魁娘子,虽然是倒着的,那感觉……舒坦不?”
贾大勇憨憨地挠了挠头,实话实说:“有啥舒坦不舒服的,少爷让干啥就干啥呗。
不过……嗯……倒是挺香的,跟她擦身而过那种胭脂水粉味儿不一样。”
钱明一听,眼睛更亮了,嘿嘿坏笑:“嘿嘿嘿,算你小子还有点嗅觉。
我说大勇啊,你来府里当差也有些时日了,咋样,今晚跟你钱明哥出去开开荤?见见世面?”
贾大勇一脸茫然:“开啥荤?一会儿给少爷掌了灯,我也该睡了。”
钱明一副“你这就不懂了吧”
的表情,揽住他的肩膀,声音压得更低:“嗐!
死脑筋!
哪儿睡不是睡?少爷今天心情好,又折腾了这么一出,明天肯定起得晚。
咱们悄悄出去,天快亮了解禁前再溜回来,神不知鬼不觉!
哥哥我带你去个好地方,保证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香’!”
一旁的梁大海听见了,凑过来揭老底:“老钱哥,你又在这儿忽悠人请你去快活林开心了是不是?自个儿俸禄花光了,就逮着老实人坑?”
钱明没好气地推开他:“去去去!
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
这是咱们长者之间传授经验,你个小屁孩懂个啥!”
梁大海不服气:“嘁!
不就比我大个十一二岁嘛,还长者,脸皮真厚!”
这时,原本已经溜走的王二狗又从隔壁院的墙头上探出半个脑袋,笑着调侃:“梁大海,我看你是自己也心痒痒想去,又舍不得钱吧?在这儿酸什么呢?”
梁大海被说中心事,脸一红,立刻转移话题,指着王二狗骂道:“王二狗!
你给我下来!
正好找你呢!
这几天总是找不到你人影!
高阳楼那边仓库的木料、石材老是半夜被偷,你这捕头是怎么当的?也不派人去盯着点!”
王二狗趴在墙头,笑嘻嘻地反击:“哦?竟有此事?那本捕头可真得好好查一查了!
看看究竟是被外人偷了,还是某些人监守自盗,中饱私囊啊?”
他意有所指地瞄着梁大海。
梁大海顿时炸毛:“啊?!
王二狗你敢血口喷人跟我叫板?少爷的水利,我梁大海可是头号功臣!
你下来!
我让你尝尝什么叫一脚踢在铁板上!”
“喂——!”
突然,书房窗户被猛地推开,张经纬探出头来,一脸不耐烦:“你们几个!
吵吵什么?!
能不能消停点!
我这看书呢!”
他先是瞪了钱明、贾大勇和梁大海一眼,然后仰头对墙头上的王二狗吼道:“还有你!
王二狗!
这几天不用再蹲屋顶了!
该干嘛干嘛去!
别在我院里跟个猴似的!”
“得令!
少爷!”
王二狗利落地应了一声,冲梁大海做了个鬼脸,身形一闪,便从墙头消失了。
梁大海也吓得缩了缩脖子,灰溜溜地赶紧跑开,生怕再多留一刻又要挨训。
见旁人散去,钱明又贼兮兮地凑到贾大勇身边,用气声道:“机会可就这一次啊,想好了,从县衙侧门出来,我在那儿等你。
我回家前啊,就习惯遛遛弯儿。”
贾大勇黝黑的脸上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心脏砰砰直跳,内心天人交战了一番,最终还是憨憨地点了点头,声音细若蚊蚋:“呃……那……那你等我一下,我……我回屋取下钱。”
入夜。
高阳大部分街道已经沉寂下来,唯有城东几条挂着红灯笼的巷子,依旧灯火通明,丝竹声、调笑声隐隐传来。
贾大勇跟着钱明,像是做贼一样,缩头缩脑地走在后面。
他这辈子都没来过这种地方,只觉得空气中弥漫的浓郁香粉味熏得他头晕眼花,两旁楼上女子挥着帕子娇声招呼“大爷来呀”
,更是让他面红耳赤,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钱……钱明哥,咱……咱真要进去啊?”
贾大勇看着眼前一座装饰得花里胡哨、门口站着两个娇俏女子的二层小楼,腿肚子有点软。
“废话!
都到门口了,还能有假?”
钱明一副轻车熟路的样子,整理了一下衣襟,大摇大摆地就往里走,还回头催促,“跟上啊!
别跟个刚进城的土包子似的!”
贾大勇硬着头皮跟了进去。
一进门,眼前的景象更是让他目瞪口呆。
大堂里灯火通明,比县衙大堂还亮堂,地上铺着厚厚的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