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牛逼(1 / 2)

南郊那块地基本没有较大的庄子,因为旁边就是扩建的军所,地主大户们只恨脚下土地烫脚,唯恐沾上那些挎刀军官半点腥膻。

军官们若真横了心要圈地霸田,谁又敢吭半个不字?张经纬便在这片人人避之不及的焦土上,不动声色地收拢成一座巨大庄子。

前有岳丈所赠,用来种辣椒;新添的南郊庄子,如今却成了刘关金手中一座庞大喧闹的“活物工场”

近两千亩的土地被木篱笆切割得如同棋盘,七八个方方正正的“格子”

铺展在春日微熏的空气里。

每区农舍俨然,拱卫着中央那座最为轩敞的庄主院落。

张经纬甫一踏进这片疆域,一股浓烈、霸道的气味便直冲鼻腔,他下意识地紧捂口鼻,眉头拧得死紧。

“太臭了!

这味儿也太冲了!”

声音闷在手掌后头,带出几分狼狈。

刘关金正立在几座小山似的粪堆旁,那堆顶还在微微蒸腾着热气。

他抹了把额头的汗,赔笑道:“少爷见谅,今日翻堆,味儿是格外大些。”

“堆它作甚?平白坏了这周遭清净!”

张经纬嫌恶地侧过脸,仿佛那气味有实质,会沾染衣襟。

“捂熟了,便是上好的肥,”

刘关金指着那深褐色的堆积物,眼神里有种农人特有的执拗,“压在黄土下,用不了几时,就能把地喂得油黑亮,肥力足得很!”

张经纬恍然:“哦哦,有机肥!”

这新词儿从他嘴里蹦出来,倒显得那粪堆也沾了点学问气。

“正是!

有鸡还有鹅的,那都是宝贝。”

刘关金点头,虽然不知道张经纬话里的真正意义,但还是附和道。

“那鸭粪呢?”

张经纬下意识追问。

刘关金咧咧嘴:“鸭屎稀汤寡水的,不成团,难堆难熟,差些意思。”

“呕——!”

张经纬胃里一阵翻搅,喉头滚动,连忙摆手,脸色都有些白,“快打住!

别说了!

赶紧的,你那些蛋在哪儿?”

刘关金赶紧引着他往深处走。

绕过几排农舍,眼前豁然出现一个极开阔的院子。

张经纬原以为这该是刘关金的住处,待看清里面景象,不由怔住——院内层层叠叠,摆满了木架,架上整整齐齐码着禽蛋,小山一般。

每一堆都严格控制在二十几枚的数目,刘关金解释,再多,底下的蛋怕就要被压裂了。

院子中央,一条长长的木槽引来活水,悠悠流过。

槽边设一盏琉璃罩子的油灯,灯火透过清澈的琉璃,映照着缓缓流动的水波,也照亮了槽边几个雇工专注的脸。

他们正小心翼翼地将一枚枚蛋贴近水面,借着灯光细细观察。

“这又是作何讲究?”

张经纬好奇。

“这是‘照水’,”

刘关金指着灯火映照下蛋壳内部隐约的影像,“精血已成,能孵出崽子的好蛋,便挑出来送进里屋暖房;那照不出动静的死胚、寡蛋,就堆在外头,专供军营采买。”

“牛逼!”

张经纬脱口而出,这新奇法子显然戳中了他的兴致。

刘关金在外屋解下罩衫挂好:“少爷,咱们进里屋瞧瞧?”

“进个屋还脱衣服?”

张经纬诧异。

“里头暖得紧,穿不住外衣。”

刘关金话音未落,已掀开厚重的草帘。

一股灼人肺腑的热浪猛地扑了出来,裹挟着浓重的水汽、干草的气息,还有无数生命正在酝酿的微腥。

张经纬猝不及防,被这温度撞得往后一仰,连退半步,才稳住身形。

外面尚是料峭春寒,这里却已如盛夏蒸笼。

几十个暖炉沿墙排开,炉火被精心调节着,上方开有气窗,显然是为了精准控温。

整个暖房异常整洁,几个雇工正手法娴熟地在暖床间铺撒着新草。

暖床分作几层,下面一层排得满满当当,上面则略显稀疏。

“鸡崽子娇气,比鸭、鹅难伺候些,所以鸡蛋都放在下头,热力足,”

刘关金指点着,“鸭蛋、鹅蛋在上层。

还有些杂项禽鸟的蛋,另置一屋。”

“牛逼!”

张经纬再次由衷赞叹,目光灼灼地在暖床间逡巡,仿佛已看到无数绒毛小生命破壳而出的景象,“鸡舍呢?带路,必须看看!”

“少爷稍等,”

刘关金拦了一下,“得先换鞋。”

他指了指墙角木架上几双式样古怪的鞋子,鞋面厚实,泛着油光。

“换鞋?”

张经纬更觉新奇。

“鱼胶熬化了掺猪皮鞣的,”

刘关金拿起一双递过来,“穿上它,踩进鸡舍泥水不湿脚,更紧要的,是能隔住外头的‘病气’,不带进去。”

“噢!

隔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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